我相信自己此番说明和手背上的眼睛可以让他信服,接着只要再说一些劝慰的话,没准就可以骗他打道回府,但当大炮盯着我手背上的眼睛沉默几秒之后,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逐渐握成了拳头,我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远远出乎意料,但始终没想到的是,它如此出乎我的意料。
大炮笑了笑,我觉得他的笑容很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
“贱人,唬我好玩吗?”大炮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这是传染病?”
唬他?
传染病?
我听这话第一反应是“一别多日未见,这家伙智商上线”,正琢磨自己的说法是哪里出了纰漏被他看了出来,又品了一遍,觉得他说这话不是这么个意思,还好大炮的性子不适合卖关子故作神秘,只是接下来听到的话,让我觉得老天爷又他妈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大炮拉起左裤腿,我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件亚麻制的长裤,现在虽然已经8月,但天还是很热,大炮从小就怕热,大热天穿这个还赶了一天路,这是非常违背常理的。他缓慢拉起裤腿,逐渐露出大半小腿,就在他左膝盖下面一点的地方贴了两块创可贴,已经被血液和脓液浸透,我看到这个的瞬间就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大炮把那东西揭下来,果不其然,虽然只是指甲盖那么的大的伤口,却已经显现出两个“蜂房”的形状,大炮让我看了一眼又把创可贴贴回去,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整个人都非常平静,像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这是传染病?”大炮又念叨道,“我来这儿前就去医院看过了,做了检查,医生在我的伤口处发现一种变异的自体细胞,建议手术根除,但泰国那些人的死,她的死,让我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我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就是觉得吧你和姓张的肯定知道点什么,我知道摊上这个我也活不长了,过来问问你,就是想让自个死也死的明白点儿……”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大炮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只是后面的进了耳朵都变成了盲音,我的头又痛起来,想起半小时前进门看到浓雾的场景,大概猜到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果在飞机上关于张死墨的那个噩梦也许真的单纯是个噩梦,那现在发生在大炮身上的事儿,似乎是老天爷对我赤裸裸的讽刺,我当时从泰国飞回国,坐在飞机上还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觉得这种宿命般的死亡应该可以随着我回国终结,结果呢,纠缠不清,不知是梦魇还是命运。
“那你爸怎么办……”良久我终于吐出句话来,只此一句,仿佛用干净全身力气,“如果你,你爸……”
大炮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家老头坚强的很,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比他小十多岁,是个90后,大学毕业后进了我爸那钢厂做文书工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看上我爸,你是没见到我爸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穿衣打扮比我还前沿,如果我没出这档子破事儿,没准明年就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他虽然说得轻巧,但内心真实的想法谁也不知道,我知道大炮这货没良心,不止对别人,对他爹妈也一样,以前一起玩的时候,大炮说他这辈子唯一记恨的就是他老娘,他爸妈离婚之后,他老娘找了个好男人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然后再没回来看过他……
我们一起吃了应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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