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同老人学了这么久本事,听老人讲了那么多大道理,牧小枝却从未唤过他一声师傅,甚至,连老人名讳都不知晓。老人很健谈,谈性好时能不歇气说上五六个时辰,所以拖堂是家常便饭。老人说的很多,坐的时间也很多,平时也不见活动筋骨,牧小枝以为,修行如逆水行舟,惫懒疏松只会退步老朽。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门外的那道剑意,比上回圣后行刺时的还要强。
没有剑,只有剑意。那抹剑意如浮游水面的小鱼,散着明晃晃的光,明锐的令人难以目视。这是一道很强的剑意,按理来说,老人虽强,可不该强至如此,随军而来的侏儒军师摩耶有些吃惊,不过他马上明白了。
“帝上风采不减当年。”摩耶击掌,心中好生佩服,被囚禁于此荒山,剑道造诣非但没有后退,相较当年鼎盛时期还精进了不少,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令人难以置信。
摩耶知道,这道剑意,帝上凝聚了很久,大概从圣后初次行刺开始,他就在准备了。而且,不仅是剑意而已,这方圆十里,已经成为他的【剑域】。摩耶愈想愈觉着佩服,当下又道,“帝上应当是我见过的,最接近神明的人了。”
剑意轻轻悬浮,老人缓缓摇头,“天国只能有一个皇帝,那女人虽说是篡位,却也改了国号,承了大统,历史必须承认她的地位。而我,不过是一连腰杆都直不起来的糟老头子而已,好在,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吾名匡稷,太史匡稷。”
摩耶顿了顿,忽然大笑,“我曾奉劝圣后无数次,让她尽快杀了您,没错,于您,我始终忌惮,留您,定是后患无穷。您确实伟大,但却不适合做皇帝,您为人太仁义,手段不够狠,心不够冷。您应该明白,能征服四海的君王,大多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我从未想过坐上那个位子。”匡稷很认真地说道,“我也不喜欢那个位子,只能怨我出生不好,生在了皇族世家。其实,她本不必如此的,若她想坐,叫我下来,我定会照做。”
“这些年,您确实很听话,要不,这小小的野山也困不住您。”摩耶补充道,“是听圣后的话。”
“她为何不来?”匡稷提声,其声蔓延传遍四处,剑意随之激荡,印证了他不太平静的心绪。
摩耶看着匡稷,眼中流露出讥讽之意,他道,“圣后说了,您这最后一程,她就不送了。”
“杀我?有多大的把握?”匡稷道。
“说实话,就算来了这么多兵,也仅有九成而已。可是,适才听您说,看来过了这么多年,饶是圣后负了您,您也仍旧放不下。我很困惑,儿女之情……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摩耶不解,他永远也无法理解,他摊开双手,大声质问道,“能比这大好河山权倾天下还重要?”
匡稷给出了答案,他出剑了,这一剑非常急快,这一剑落下,十余名银甲天兵人首分离。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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