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八脚下,一个个受伤的人被运送上谷口,甚至已死了的人也被抬出,安葬在外面合适之处,得到应有的礼遇。
众人面对逝去地十余人坟墓,一阵悲戚,又是一阵感慨,此行不但没有抓住幻粼兽,而且可谓损失惨重。稍后,心情低落地众人便一道向埠水集行去。
聂青缘和拓非互相搀扶,勉力能走。宣宏山却是身受重伤,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方天乐请了几个修行者轮流担架抬着他,一直到深夜才最终回到埠水集。
拓非和聂青缘回到租住的房子中养伤,而他们原来住的客栈房间却让给了宣宏山居住。傅灵香和方天乐兄妹三人一起照顾着他。而雯秀则是两头跑,毕竟一边是她的族人,另一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可不想谁的病情有什么反复,留下什么太大的遗憾。
拓非也悄悄拿出两块法石让雯秀去买些疗伤之药,免得傅灵香她们太过破费,花太多的钱在他们身上。
经过几天的用药静养,聂青缘已无大碍,他腿上和背部中的俱是刀箭外伤,在水塘里便已收口,这时已行动如常,只是不能太过用力。
而拓非两次受伤,幻粼兽更是把他的臂骨彻底撞碎,肩部虽然还有知觉,但肩以下的手臂,却已抬不起来,力道更是使不出。这使得拓非非常焦虑,甚至有点恐惧,他想象不出假如左手不能使用法力,那他还怎么修炼?那他清矽族的血仇又如何得报?
他虽然也可勉强下床做些简单的事情,但因心情一直不好,伤势虽没什么反复,但也一直不见好转。
又是二日后,这天雯秀亲自熬了些豆粥,让聂青缘随她一起去探望宣宏山。
聂青缘一走进房间,便有一股刺鼻地药味扑面而来。只见宣宏山躺在床上,身子虽动也不动,但头已能抬起来,正喝着方余音喂给他的一碗汤药。他刚勉强喝下两口,便不再吃,见他们两人走进来,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点头示意问好。
方余音嗔怪地道:“雯秀姐一来,你就笑了!可你一上午都板着一张死人脸,难道是嫌我的药煎的不好?”
雯秀连忙过去,笑着道:“我来,我来,方大小姐的药怎会煎的不好?只是宣大哥身子虚弱,得慢慢喂服才行。”她接过方余音手里的药碗给宣宏山喂了两口。宣宏山倒是张口就喝,一丝也不勉强。
方余音睁大双眼,道:“哼!你这臭小子,我喂药时你像喝毒药。雯秀姐喂药,你却像在吃蜜糖,这是什么意思?”
宣宏山口里勉强挤出几个字道:“我....没有....”他一说话,带动胸腔颤动,便是一阵难受,冷汗都从额间渗出。
方余音看着他难受的表情,歉然道:“啊....你怎么能说话?做什么点个头也就是了,看你疼得....”
聂青缘也安慰道:“方姑娘说得对,宣兄需要安心静养,少说话为好。”
方余音转头看了一眼聂青缘,道:“看来你的伤倒是好得挺快的,没大碍了吧!”
聂青缘有点不习惯她的问候,道:“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姑娘关心。”
突然外边衣袂响动,傅灵香娇脆的语声响起,道:“傅大叔,他们就在这里了,躺在床上的便是宣砥城的宣宏山。”
随着语声,傅灵香已和多日不见的傅侗并肩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方天乐。
聂青缘和雯秀见着傅侗,心里一阵激动,见过礼,正欲问什么。傅侗已挥手打断了他们,道:“别的事先不说,先看看这位宣兄弟的伤势吧!”
方天乐踏前一步,恭声道:“傅前辈,他内息涣散,久不能聚,我们多次为他输送法力,可还是未能替他把法力凝聚于丹田。”
傅侗道:“我先看看吧!”说着把手搭上宣宏山的脉门。过了半晌,他面色渐渐凝重道:“你们是不是驱除过他体内的淤血?”
傅灵香点头道:“是呀!我们驱除淤血后,才把自身法力渡入他体内的。”
傅侗沉声道:“步骤虽然不错,可是淤血没有驱除干净,而且有些已散入五脏六腑!”
方天乐大惊失色道:“什么,这....这严重么?”
傅侗叹息道:“而且经你们的法力一冲,淤血更已堵塞了诸多经脉,你们只顾替他引导法力,竟没有去进一步清除淤血障碍,这就难怪他伤势一直不见好转了!”
傅灵香着急道:“傅大叔,那他的伤怎么办?还有什么补救办法没有?”
傅侗沉默半晌道:“我需得为他再驱一次淤血。”说罢翻转过宣宏山的身子,开始为他疗起伤来。
众人以为这不会太耽搁时间,可整整两个时辰后,傅侗方自一脸苍白地从床上下来,话也不说,赶忙运气恢复法力。
半晌后,傅侗才缓缓道:“宣兄弟体内的淤血已驱得差不多了,闭塞通道也已打开,但他体内法气被打散得太久,根本不能形成自生,你们以后还得替他慢慢凝聚,命虽然保住了,但他引境中期修为终究没有保住,以后还得重新修炼方可还原。”
众人开始听后还颇为兴奋,但听到后来,心情又沉重了下来。
宣宏山本已觉得体内舒畅了不少,心里一阵高兴,哪知结局竟是这样,他一头倒在枕上,竟是呆住,本已苍白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竟似透明一般。
众人知道这消息对他意味着什么,雯秀更是手足无措,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所以众人只得悄悄离开,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