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亚登还没死,但距离回到大地母神的怀抱只相隔几口气而已。
阿南满是忧伤之色,守在已处回光返照清醒阶段的村长老头身边,她在半日之内连续经历了养父母离世、唯一的亲人小弟大变活人——依然没用错——尊敬了一辈子却晚节不保的村长老伯即将离世,而导致这一切的元凶竟是幼时喜爱的大哥哥,神绮感到阿南似在刹那间穿越了一道分隔天真与成熟的界线,虽然她依旧年轻、见识短浅,在面对人生大事之上却已有充分的变故经历。
老村长瞪着双眼,目无焦距,嘴里念叨着儿子的安危、忽而又对老朋友以东夫妇之死满是赎罪的哭泣,接着,他已看不清身边是谁,只以为该隐已成功复活未曾离去,颤抖的手盖在阿南手背上,嘴唇微微张翕,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最终,带着不知是遗憾还是欣慰、或是对自己身为儿子帮凶的罪恶感,这位在神绮所见的该隐过往中算是固执又伟大的父亲的老头,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褶皱爬满的面庞透出一股灰败气,尸体几乎在眨眼间变得枯槁干瘪。
“神绮,亚伯会回来的吧?”阿南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似是疲惫地不想动半根手指头。
神绮实则比阿南更疲惫,相比顶多相当于被抽了几百毫升血的阿南,神绮的精力消耗让她在距上次消耗过度不久后再次接近枯竭——这还是未发生与该隐大战一场的结果,也幸好该隐没执着于杀人灭口。
疲惫不堪的米罗斯少女从该隐的经历中了解了一切,比阿南更能切身体会到其中的疯狂、希望和无奈,亚登老村长给她留下印象要比该隐更加强烈,但现在她没力气说太多话,“阿南,亚伯或许不会再回来、但总有一丝希望他还活着,或许他依旧存在于躯体中的某个角落,与其绝望、不如怀抱希望……该隐正经受着命运的试炼,他必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通过试炼变得更强大,这之前村子里是安全的,我得好好休息一会,保护我和埃都因武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醒来后我再把关于该隐的一切告诉你。”
神绮留下鼓励的话和叮嘱,直接趴在地上便打起了盹,阿南对神绮倒头就睡的干脆发了一会愣,又琢磨了一会她的叮嘱,决定把神绮和亚登的尸体先带回家,她也需要好好休息,至于明日的祭祀中最重要的领导者与祭品统统失踪可能导致的混乱,阿南已无心顾及。
神绮这一觉颇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感觉,总而言之当她头昏脑涨地清醒过来时,周遭依然是黑的,环顾了一圈她发现自己应当身处在村子的屋内,一丁点光亮从门外透进来,那星星的微光,神绮十分肯定,她至少睡了一整个白天、又或许是一天一夜。
起身打开屋门,她已知自己所处为阿南老爹老娘的屋子——如果居士坦王国有成文继承法的话,神绮忽然胡思乱想,这栋屋子到底应该归属于阿南还是亚伯?按理说应当是屋主的亲生儿子亚伯,但他的内核已经变为该隐,该隐自然是没有以东家的继承权的,不过裁判官得先弄明白灵体入侵和原装货的区别才能公正地审判继承权归属问题。
把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思考丢开,神绮回头借着敞开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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