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弹动手指,仿佛在弹琴一样。
又是街上,她卖着果子,好不容易卖掉了捡来的果子,才要收拾好筐回家,一群孩子蜂拥而上,又是淋了她一桶粪水。
女孩这一次没有哭,她不声不响地离开,全不顾身后那些孩子的谩骂,也不在乎那些打在她身上与头上的小石子。这一次她没有冲洗身子,她知道若是再病倒,她的娘亲已没有可以卖掉的头发。
家门口,她看着母亲说道,“娘,对不起,我走路不小心,掉进......”
她的娘亲什么也没说,烧了水让她清洗身子,自己端了水盆去了河边,为她清洗那脏污不堪的衣衫。
夜里,女孩的娘以为她睡着了,开始偷偷的抹眼泪,女孩睁大眼睛对她说:“娘,我们去找阿爹好不好,跟他在一起。”
女孩的娘亲愣了,就听女孩说道:“吴秀这么大,我们何必一定要住在这里?去找阿爹吧,就在阿爹在的地方待着等他,离他也近,就算辛苦能见到阿爹也值得。”
她的娘亲点点头说好,她们计划着存些钱便去禹州。
母女俩更是辛苦的挖野菜捡果子,除了自己吃还要卖钱,不过她们并不觉得很辛苦,每天都会笑笑,还如从前一样,女孩每天都会在月下为她的娘亲抚弄那张永远无法发声的琴。
窗外的月光寒冷,女孩的娘躺在床上病得很重,看着那些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女孩哭了,她想拿着那些钱去找郎中,却被娘亲拦下,告诉她,等到天亮她的病就会好。
女孩趴在娘亲的床边睡着了,她的娘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留了一行小字给她:不要乱花钱,去找你阿爹,而后悬梁自尽了。
早上,看着吊在梁上的娘,女孩呆呆地站着泪流满面,她就那么一直呆呆地站着。
月下,她挖着坑,一点点一点点......而后将娘亲埋了。
收拾好本就简陋的家里的一切,她背着琴踏上了前往禹州的路。一路辛苦,靠着野菜野果和问询,她终于到了禹州。
那粗大柱子围起的围场内,女孩隔着柱子看到了阿爹,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安静地招了招手。
空闲的时候,她的阿爹悄悄地摸过来,问她怎么来了,她说是娘亲叫她来的,给他送些吃的和穿的,还说她和娘亲已经搬到附近的地方住,娘亲每天要忙着挣钱没有时间来看他,而后将自己买到的食物隔着栅栏递给了阿爹。
阿爹开心地笑了。
女孩并没有离开禹州,她找了个地方住下,每天帮人洗衣服送货物挣钱。手越发粗糙,她却不在乎,白天挣钱,晚上偷听琴技与练琴。
红雀台,她坐在山上的一棵大树下,闭目听着雀台方向传来的琴声,一脸的满足,一脸的幸福,而后睡觉越发的少,彻夜的练琴,总是弹到曙光微露,才会小睡一会,然后跑去做工。
如此反复,又是一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