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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会砍了他的脑袋!大雍真的要与燕人结仇,那就不死不休!来吧,让他看看,什么是燕人的血,流的是铁!凤仪城有的是战士!”
凤仪城的领主是屈突冯河,这是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贵族,蓄着一把络腮胡,身上穿着铠甲,就是他带来了钟离城倒戈的消息,而现在,大雍的十五万铁甲把凤仪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钟离城已经丢了,如果凤仪城再陷落,那么就再也没有坚城壁垒可以抵挡火焰战车了。
上右大夫车敬道:“雍公旧病方好,怎会在此时入侵我燕国?依我看,此举定是仲夫离所为。仲夫离败给了楚宣怀,肯定是想以这一战从恢复己身的名誉。”
“管他是谁?凤仪城绝不能陷落,必须派出援军!”屈突冯河拔出了腰上的剑,一剑把面前的矮案剖成了两半,眼角余光却看着冷寒着一张脸的燕无痕。
燕无痕冷然道:“十五万大军围住了凤仪城,这是围城打援的战法,如果我们冒然前去解救,有可能正中敌人的下怀。
“那就不救了吗?凤仪城一破,平地千里,火焰战车可以直接辗到燕京城下。那样,我们就是燕国的千古罪人!记住,我们,你和我都是!”屈突冯河大怒,用剑指着燕无痕,脸色涨得通红,脸颊两侧的络腮胡根根倒竖。
“卿相以为何如?”
自从燕却邪一死,燕无痕便越来越稳重,也越来越像死去的大将军,他并没有被屈突冯河激起怒意,而是平静的向百里上卿看去。
百里氏原本是三侯子燕凌的支持者,在燕十八夺位成功之后,百里氏的爵位被削了一等,可是百里氏的家主,百里婴却被燕十八任命为上卿。
众人见燕却邪询问百里婴,纷纷向百里婴看去,此时,他们才记起来,燕国三大氏中的百里氏。
百里婴一直坐地图下面,目光随着车英手中的灯苗而跳动。众人看向他。他慢慢的转过身来:“齐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变乱,减轻了大雍东面的压力,故而,大雍选择在此时入侵我燕国。十五万大军围了凤仪城,现在正是大雪天气,调兵不易,且易中伏,非是上策啊。”
众人纷纷点头。
“真的不救?”
屈突冯河眼睛越来越红。
百里婴摇了摇头,笑道:“屈突大夫莫急,凤仪城兵精粮足,又是天下雄城,就算是被十五万大军团围,没有三两个月就想攻破它,那是休想。”
屈突冯河怒道:“若是没有援军,终归会破。”
“凤仪城破不了!”
百里婴道:“大雪已经来临,冬天已经来临。燕京的寒冷不消一个月就会漫到凤仪城,守军有城池可以依托,而敌人就只能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我们根本不用派援军,昊天大神就会替我们打败强敌。然而,我所想不通的也正是这一点,仲夫离绝对不是愚蠢的人,我所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想到。如今,他既然逆势而为,那么,就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还能有什么,不外乎一战!”
说来说去还是不派援军,屈突冯河关心则乱,大声嚷嚷起来。
“若要战,那便战吧,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下都是儿戏!”
“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儿戏!我们应该商量出最更为妥善的办法!”
“商量?商量!等我们商量出结果,敌人的阴谋之剑也就已经临头了!燕人无惧,唯有真正的无惧才能打败阴谋!”
霎时间,堂内乱作一气,有人主战,有人主和,也有人沉思对策。
燕十八站在堂外,听着封臣们你一言,我一嘴的争论着。
过了很久,雪越下越大,封臣们争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前去送酒的侍女们都停在门外,不敢进去,或许是怕被堂内的大人物责罚,也或许是因为燕十八堵住了门口。直到燕无痕想出来透口气时,才发现燕国的万乘之君正抱着手炉站在门外。
“肃静,君上来了。”燕无痕愣了一下,然后吼道。
“君上来啦,君上,凤仪城危矣!燕国危矣!”屈突冯河眼睛一亮,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在他看来,燕十八比燕无痕有血性多了,杀了两个哥哥的人能不狠吗?
“君上一言而定吧。”
百里婴拄着拐杖弯下了腰,他的年龄其实并不大,根本用不着拐杖,但是那根拐杖是管离子曾经拄过的,也是管离子的上一任卿相拄过的,所以他必须得拄着,而这样看上去也更具一股气势,睿智而阴沉的气势。
“我会去见仲夫离!”
燕十八走入堂中,一语震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