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漆黑的山洞中,唯独只见欧阳景的双眸璀璨如星辰,恰似星空落入了一湾深潭,目光深沉,仿佛有千般种无奈,又透着深深的坚决。
“糜诗……”欧阳景俯下身,在她的耳旁喃喃轻语:“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让你遇见。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去找你。糜诗,记住我!”
独特的音调曾经让糜诗着迷,如今却似最美妙而凄艳的绝响,让她的心抽搐不止。
忽然,唇好似被什么碰了一下似的,冰凉而柔软,只一瞬间,如羽毛般轻轻刷过,如同幻觉。
眼前一黑,唇上再一次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上。她整个身体已完全麻木,毫无知觉,嘴唇隐约绝得一阵刺痛,脑中浑浑噩噩,再也看不清也感觉不到任何事情了……
只有心像被利剑一箭箭刺着,疼痛仿佛永无止境……
清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黑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消失于一片金色的阳光中。
睁开眼,入眼的是青色的纱帐,身上盖着锦缎软被,隐约还能闻见兰麝香气。
“师妹你终于醒了啊!”语气显然如释重负。
糜诗抬眼看去,一个人影从窗边朝床跟前走来,背着光看不清脸,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楚渭崖。
她头有些疼,下意识抬起手臂,上面一条伤口清晰可见,只是已经结痂,不再流血。
身上七七八八的又是擦伤又是淤青,只是那可怕的紫色已经消失,青雎草毒已清,也离开了那危机四伏的山野里,那他呢?
“欧阳景呢?”她一开口,就觉得嘴唇一片刺痛。
“欧阳景?他和你在一块吗?可我接到平安府的消息,说是只发现你一个人。”楚渭崖一脸疑问。
糜诗心口一阵绞痛,闭着眼,轻声问:“今天什么日子?”
“二月初十。”
已经过了七天了,身中青雎草之毒,又有黑衣人的追杀,他怕是……死了吧。
最终,是她害死了他,用他的命换了她的。
“师妹,你怎么会来这里?还弄成这副模样?你提到欧阳景?他也和你一起吗?”楚渭崖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师兄又怎么会到平安府来的呢?”糜诗倦倦地问。
楚渭崖的问题她不想回答,甚至根本不想去回忆,只要稍微想到一点点,她感觉自己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她必须活着,因为她的命从今开始背负的不单单是她自己。
“好在我人在平安府,不过你也算命大,山中猎户避雪的时候在山洞中发现了你,又见到了你的魂牌,赶紧就报到了平安府魂司。”
糜诗摸了摸腰间的魂牌,这才是天曜皇朝,百姓看见巫族的魂牌莫不是小心翼翼,可关键时候却毫无用处。
她嘲讽地一笑,嘴角咧开,唇上又是一阵刺痛,不由地抚上唇,原来是个小小的伤口。
原来不是她的幻觉。
原来他真的吻上了她的唇。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却如梦似幻如泡影般再也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