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过来,我有更保险的通知方法。”
说完,村长扭身走了出去,带着我一路走到了村口的那棵皂荚树下。
这树早已成了村子的标志性建筑,粗壮的树干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环抱,可从地面到树顶,却不过两三米的高度,远远看去,这皂荚树就像一个矮胖的黑老头,默默伫立在村口,守护着这里的一代又一代人。
听姥姥说这皂荚树在他小时候便已存在,到如今又过了七八十年,前后加起来,这树最少也有百余年的历史。
树上挂着一个铜铃铛,一根落满灰尘的绳子牵引着那个铃铛,显然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铛铛铛~~~”
村长拉响了铃铛,清脆的碰击声很快传遍了全村,一刻钟的功夫,便有一大群人聚集到了树下。
村长略显笨拙地爬上路边的那块巨石之上,眼睛四下扫视,似乎是在查点人数。
后来听姥爷说,这铃铛是村里装喇叭前用的通知工具,每当铃铛响起,村里人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尽快赶到皂荚树下集合,等待村领导的通知。后来国家扶持为村里装了大喇叭,这铃铛便也不常用了。可因为上级要求村长每天要为村民广播名人名言,而村民又听不懂那些高深的语言,所以喇叭便逐渐为村民所免疫,当有正经事要通知的时候,村长还是会选择拉铃铛来散布消息。
“好,各家都来人了,我在这统一说个事,刚才喇叭里说的你们都听见没?”
看到下面那一张张茫然的脸,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他们和学校中听候领导通知的学生一样,早已对着喇叭中的“废话”产生了免疫。
“那我就再说一遍,昨晚,刘师傅的徒弟在黄龙山发现一只僵尸,所以,刘师傅让他徒弟来给我们发个消息,今晚,大家要注意关好门窗,申时之后,就不要再说话啦,过了酉时,该回家的就赶紧回家,有那些在别人家喝酒来不及回家的,就暂时在别人家将就一晚,反正就是别再出门啦,都听清楚没?”
村长的话喊完,底下立刻传来了回应,之间还夹杂着几个大婶的笑声。
“大爷,申时是几点啊。”
突然,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孩子大声问道。
“申时啊,额···申时是······”
村长急忙低头掰算了起来,显然已经忘了时刻的准确点数。
“三点到五点~~~”
我在他下面小声帮腔。
“哦哦哦,三点到五点!”说完,村长自己先楞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么早啊。”
“咳咳咳,”我急忙在下面轻咳了几声。
“哦哦哦,对,就是这么早,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啦~~~”
大人们没有再啃气,下面只传来了一群孩子的齐声应和。
看到这幅场景,我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三年到五点这一段时间正是村里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正是孩子们四处玩闹,汉子们下地干活的时候,他们真的能听从村长的通知按时噤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