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从昏死中醒来,知晓自个已成了废人一个,倒也生了几分硬气:
“呸你这小王八羔子,如今你弄废爷,便用金山银山换,爷也不开口了,妈的,自个完蛋去,等你们找到那几小娘皮,指不定她们腿都合不拢了。”
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顾昭和冷然转身。
君洛忙从柜子随手扯了将破衫儿,往那苟大腿间一搭。
顾昭和寒道:
“你们,对她们做什么了?”
苟大闭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下一刻,他惊恐睁眼,又痛得大叫,即便是此刻未曾被定住,也不敢乱动弹的。
一把匕首,从上至下擦穿他脖子,倒不是正对脖颈,而是从旁侧贯穿了一点皮肉,虽不及被去了那地儿的撕心裂肺之痛,可那刀口寒凉,让他有生死一线的惶恐。
“你们不敢杀我……”
他哆嗦道,是说服他们,说服自个。
可下一刻,苟大见着顾昭和毫不犹豫地举了匕首。
她素日里,多是照水花似的娴静模样,如今一身迤逦宫装,周身有九天肃杀之意,让人望之胆寒。
她不是个惯用刀剑的人,拿匕首的姿态有些笨拙,可禁不住她下手果决,出手又快,竟不像是个生手。
“要你命,又如何了?”
顾昭和手持匕首,眼里雪欲欺凌:
“你真以为自个,有大用处?”
苟大慌地眼珠子乱转:
“你这是吓我,你们要求我的,如今晓得人在何处的,只我一个,你们杀了我,不怕再寻不到那几丫头?”
顾昭和声音似那西风冷:
“这几黑衣人,如今生死于此地,久不回头复命去,定会有人再寻来,届时我们人一埋伏,寻得新线索,又有何难?先前审你,只是赶个急,想尽早寻回我那几个丫头子,你如今磨蹭,将你用处都磨光了,再留你,又有何用?”
说罢,举刀欲杀。
苟大被唬得乱吼乱叫,见着顾昭和真未有停手之意,忙开口:
“我说,我说,我都说……不要杀我!”
他太受吓了,腿间禁不住有热流淌出,那地儿从他伤口流的,又将他痛得双眼翻白:“饶……饶命。”
顾昭和只闻得一股腥臭味,厌恶起身,离他远了些。
苟大哀求:“我若都说了,姑奶奶真饶了我这贱命?”
顾昭和冷眼瞧他:
“你若交代了,不仅我不杀你,也保我这里几人,都不会取你性命。”
苟大吸了吸气,道出两字:
“太子。”
顾昭和倏地便沉了脸。
原是顾昭和在陈国宫中,胡诌的那番算计如香的话,被陈皇后改成她身边有个了不得的老嬷嬷,一直教她言谈行事,说与陈皇听。
那陈皇一听,便要除了老嬷嬷,好让顾昭和少倚靠,只是那老嬷嬷本是莫须有的人,陈皇后只好递信于太子,叫他随意杀个她身边老婆子,便算是交代。
可陈斯年听了,虽晓得没有老嬷嬷这人,可觉得父皇话甚在理,顾昭和愈少能干贴身人,便愈能被他们玩弄于鼓掌,她身边人出事,他们再借机安插人盯着,往后便不怕她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