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玉容都垂眉低眼,只当没见着。
采璇和五儿,心里头虽觉讶异,可这人多眼杂的地儿,也不好问,规规矩矩,默然不语。
这珍宝阁的伙计倒精挑细选了好一番,这才呈上许些头面饰物。
除了珍珠碧玉,金凤出云各色步摇,还有柄象牙丝编织菊蝶图珐琅柄宫扇,倒是出彩。
顾昭和见着上头蕊寒香冷蝶,绣得栩栩如生,能活过来似的,心下也喜欢,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会子,入手也细致。
那伙计观她面色,知是喜欢了,忙躬身笑道:
“公主好利的眼光,此扇是前朝外邦进上的贡品,做工倒不消多说,您瞧瞧这珐琅柄。”
顾昭和顺着他的话,细看扇柄,见上头光滑洁清,不免笑道:
“论说这珐琅,色彩多,好看,可最是娇贵易碎,容易磕碰的,本宫细观,见上头,一道划痕也无,又是前朝的老物件,便知你未夸大言辞,倒真是宝物难得了。”
伙计愈发献殷勤:
“到底是公主,最是明白个人,若是换个人看,只怕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只是这宝物如今流落民间,纵然有珍宝阁保养爱护,可没个主,只将其束之高阁,倒也与那明珠蒙尘无异。”
见着顾昭和一时沉吟,不言语,伙计便巧笑道:
“公主若喜欢,不如带上,也是这扇子的福气了。”
顾昭和想了想,也不询价,漫不经心地道:
“包上罢。”
伙计喜上眉梢,连连作礼:
“这就去,公主您再瞧瞧,若还有合心的,小的一道给您包好。”
又见顾昭和面前竟是凉透了茶,忙又赶着赔礼:
“今个儿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小的们也是唬住了神,竟怠慢了。”
他正要收茶盏换了,忽见旁边的坐,仅余茶碟,茶杯子却不知了去向,不由得讶然道:
“怎的,倒缺了一只?是哪个没眼见的小子,单收了茶盏,也不与您上壶新茶,小的这就去问,好骂他一顿。”
顾昭和瞥了眼,目光清静如水,平平淡淡道:
“本宫倒未见有人来收,想是方才人多混杂时,有人浑水摸鱼,也不定。”
伙计细细一想,是这个道理。
珍宝阁本就是众宝汇集之所,能被邀上座的人,更是贵不可言。
因此茶盏一律都是上好的,寻常百姓,那是见也没见过,顺手摸个茶盏去,当了钱来使,料着也是有的。
伙计只能怪他们自个没看好,未曾往顾昭和头上疑去,也是,她是公主,吃穿用度,俱是奇珍,如何会瞧上个小小的茶杯子。
因此再不多问,手脚麻溜地收了茶具,复又换了新茶来。
顾昭和又挑了几样,往那样式别致的簪钗上随手一点,伙计们便忙赶着包好。
待他们算清了帐,冬青便开了条子:
“凭这条子,府上支钱去,也顺道将这些玩意送了来。”
伙计接了条子,又讨好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您只将这些都带了去,回头小的们差了人拿钱,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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