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热水、注意安全之类的话,非但不会让她有一丝高兴或满意,反而只会令她生气,会被她归入注孤生屌丝男的行列。所以元空干脆就什么也没说。
眼看聊天就要无法继续了,但是萨玛丽亚并不希望通话结束,她还是柔和的盈盈笑道,隐藏着一丝怅惘:“那么……你最近就在忙这些事情吗?”
“是啊,但是……其实也不算忙,你知道,‘梯队’对我的管理其实很松散,只要出事儿的时候能赶到现场解决问题就行。”元空打趣的一笑。
两人之间又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萨玛丽亚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怎么了?”元空轻轻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萨玛丽亚也轻声说道。
“嗯?”
“你知道‘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吗……?”
元空沉默了一下,心里闪过许多思绪,表面上却依旧淡定:“是和晨星会有关吗?”
“是的。”萨玛丽亚突然觉得有些释然。
“这可就有很多话要说了,确定这么晚还要说吗?反正以后也有机会。”
元空只是这样亲切而淡然的说道。萨玛丽亚会心的莞尔而笑,心中疑云虽未散去,反而愈发迷离,只是不再那样惘然。
“那……最近还好吗?”
她又问道,随意的蜷坐在床上,笑意就如这夜色般柔和,下意识的来回轻抚自己的葱玉小腿。其实这个问题是元空的那些故人旧友们最常问的问题,因为——他确实是个很容易令人担心的孩子,虽然又很令人放心。
元空还是莞尔道:“当然啦,怎么会不好呢。”
“是啊……”萨玛丽亚轻轻长叹,带着笑容,似乎意味深长、感慨万千。温和却微妙的沉默在两人之间默默持续了一会儿,就像是此时锡耶纳的庄园窗外是温柔的深夜,天府之国此时也是飘着小雨的凌晨夜色,同处同一片天空下。萨玛丽亚很快又打破了沉默,说道:“你那边是凌晨了吗?”
“是啊,再过一个小时天就快亮了。”
“一夜没有休息?”
“嗯哼……”
“那……还要忙到早上吗,什么时候才去休息?”
“很快吧,马上就打道回府咯。”
元空轻松的笑道。萨玛丽亚也微微一笑,轻轻叹了口气:“那就不继续耽误你的时间了。”
“应该是不耽误你休息了。”元空也得体又温和的说道。
两人互道晚安和再见,同时挂断了电话,不约而同的略带一丝迟疑。萨玛丽亚看着手机,嘴角轻轻一弯,隐约有一丝惘然却又喜悦。虽然还是有些怅然和不满足,但好歹对方还是来了个电话。别看她刚才似乎很健谈,其实像她这样的高冷型闷骚葫芦,真是若非元空来电,她也未必会主动打一个电话。
她起身走出卧室,来到一楼。之前还笑意款款、神情轻柔,此时已经是平时那副高贵淡漠的样子,就这样穿着睡衣雷厉风行的走到门廊下,曼妙身姿十分迷人却又只可远观。
门廊外的阴影里这时走出一个人,就像黑暗中吹来一丝清风、显现一丝光明——这是一个高挑而英俊的年轻人,清风般的俊逸黑发,平湖般淡远而谦逊的神色,穿着干净而精致的黑色教士大衣、笔挺的黑色长裤、光洁的牛津鞋,胸前挂着一枚简洁的银十字架,堪称玉树临风。
萨玛丽亚看着他,虽居高临下却并不倨傲,虽平淡却又有一丝威严,只是说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就给德、法两国相关人员打个电话,在我明天动身前往德国之前,你先帮我盯住此事,然后明天和我一起去德国。中国方面会立刻和欧洲各国当局接洽,你只管听从中国方面的需求就行。”
年轻人安静的听完她的指示,然后轻轻欠身,说道:“知道了。”
然后,他便转身走在庄园的卵石大道上。萨玛丽亚也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转身走进空荡而灯光温柔的楼内。
元空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同时如释重负的一叹。他转回身去,发现各位损友和刚结识的战友们站在那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打赌,他刚才一定在和哪位和他不清不楚的大家闺秀打电话。”
黄龙瞥着他,十分煞有介事的同身旁的人说道,“他只有在和美丽女孩子说话时才会如此的挖空心思、小心翼翼。”
大家都点点头,都表示佩服黄龙的判断。元空淡然的、略显一丝狡黠的说道:“是啊……尤其是需要欠别人一个人情的时候。”
“能者多劳嘛。”天浩拍着他的背,揶揄的笑道。
元空懒得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手机。没想到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者却是凌烟。他转身瞥了眼同伴们,鄙夷的一笑,然后接通电话并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