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露虽味美,可也不要贪多,表弟以后可要牢记,不然,”她顿了下道:“下次换了别人,可不会这般轻轻揭过。”
林琪还没说完,顾明昕的脸就已黑如锅底。
一个满身铜臭的家伙竟也敢嘲讽他心性浅薄,一碰到好酒就贪杯?
他轻轻握起拳头,恨不能扬臂挥起,把那张笑意盈盈的芙蓉面打扁。
顾明晙看着粉团样的小人皱着小眉头,好似大人样,语重心长的劝慰着,忍不住失笑。
林琪循声望向顾明晙,道:“那香牌二表哥怎么还带着?”
端午节的香牌因为寓意明显,大多都是带过端午之后,便会收起来,顾明晙这块却直到这时还挂在腰际。
“这香牌气味清雅怡人,且还有驱逐飞虫之效,愚兄甚喜,”顾明晙柔和的解释,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到满意。
顾明昭呵呵笑着拆台:“表妹不知,二哥最得飞蚊钟爱,每年到了这时,他那院子就开始烟雾缭绕,不光熏了他那边,就连我们几兄弟的小院里也都照顾到了,每到傍晚,院子里便如仙境一般,”顾明昭眯着眼,夸张的挤眉弄眼,露出解脱的模样,“亏得有了这香牌,这几天我总算知道初夏夜晚的天空,是何等的清凉舒爽。”
林琪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寻常的五毒香牌,除了檀香、沉香或者降真香之外,多加朱砂、雄黄,但林琪喜欢味道清新的,便在里面添了些薄荷和香樟碎屑,作为提香的调剂,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做了天然的驱蚊剂。
崔氏手札里有记,雄黄性温,有毒,不可长期佩戴,所以林琪在见顾明晙过了这些时候还挂着香牌,便问了一嘴。
顾明晙瞧见弟弟的怪样子,不紧不慢的道:“往年我让扫雪熏时,也不见你反对。”
顾明昭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反对,你就不熏了吗?”
顾明晙淡淡的道:“不会。”
顾明昭瘪了下嘴,道:“还是啊,既然反对都没效,那我还反对什么。”
顾明晙神情淡定,对他的抱怨,全似没听到。
林琪弯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作为看戏的补偿,她准备给顾明晙单独做个强力驱散飞蚊的香牌。
顾老夫人同样笑眯眯的看着孙子们斗嘴,等到几人喝完了茶,才让人回去。
林琪留在这里一整天,担心顾氏不好好照顾自己,也跟着出了门。
转眼间笑语晏晏的屋子重新恢复了宁静,顾老夫人望着尚未收起的茶盏,幽幽叹了口气。
曹嬷嬷送了人回来,见顾老夫人神情寂寥,有心逗她开心:“琪姐儿这性子也不知随谁,临走前还不忘让黄嬷嬷把屋里的攒盒带走,真是个小人精。”
顾老夫人一下一下的捻着念珠,长叹道:“她自然是个好的,只是到底没有父族可靠,以后的日子还不知该怎么过。”
曹嬷嬷走到她身后,给她揉压肩膀,道:“琪姐儿相貌出众,心地良善,脑子活络,处事又很圆融,还有大把嫁妆在手,若是寻个良善知恩的寒门子弟,依着她的本事,定会过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