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厉昭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中,看向刚才还被自己小心呵护的花草,一伸手,就将花盆甩到了地上。他眼神冷漠的看向地面,放声狂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好,真是很好,他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那样一个女人,才会将自己内心深处最痛苦的伤疤说给她听,他就是一个傻子。
他是风暴的中心,他现在只想毁灭一切。他唯一的真心,所有的爱慕都给了一个人,可却换回来这样的结果,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甚至弃如敝履。
他猛的站起身,大步向外走着,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伏地跪下,可他似乎却能看到那些人眼中的嘲弄。使得一路上他的怒火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退,反而越积越深。
他径直走到云霁宫,没让人通报,就走了进去。
他虽然是太子,可是崇德帝宠爱他,整个皇宫没他不能去的地方。不过他成年后不会再往后宫之中走了,也怕有人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可是两年前大瑶的云惠公主前来和亲,他就经常来了,对外说是来找云妃麻烦,可到底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虽然没人通报,可云妃还是知道厉昭来了,满心欢喜迎了出来,却看见他脸色阴沉似乎能滴出水来。她心中揣揣,跟着厉昭进了宫殿,挥退了宫人。
四下无人,厉昭心中的怒火也不在压抑,抬脚就踹翻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云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抚平他的怒气,嘴里也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厉昭挥开她的手,发出啪的一声,云妃的手迅速红了起来,可她没管,依然关切地看着他。厉昭似笑非笑,“谁?谁惹得我生气,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有这样恶毒的心肠,你怎样说我没关系,为什么要造谣我的母后!”
云妃慌乱摇头,“我没有,我没有,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心中惶恐,想要抓住厉昭的手,可是再一次被挥开。
“那你敢说外面的流言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云妃眼中含泪,连连摇头,却是伤心的说不出话来了。
厉昭冷笑着掐着她的下巴,“真是一副好容貌,怪不得当年父皇要求和亲的是端惠,你却自己巴巴的送了上来。你给我记得,你现在得到的一切,甚至大瑶的和平,都是因为我的母后,你永远也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
他的手把她的下巴都掐疼了,可她完全感觉不到,她定定的看着厉昭的双眼,轻轻地,轻轻地问了一句,“可你在大瑶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厉昭似乎要被她的眼神灼伤了,他放下手,冷声开口,“呵,你居然还记得。”他胸口鼓着怒气,几乎是咆哮着开口,问了一个这两年每次都使他们不欢而散的问题,“为什么是你来和亲,为什么不是端惠!”
她的声音越发轻了,眼睫也垂了下去,“可是她已经成婚了啊。”
“可林落已经死了,死在韩章之战中了。而父皇只要求端惠来。”
“可是在她的心里,林将军是永远也不会死的,他们只属于彼此,没人能分开他们。”
“呵。”他冷笑,“都是借口,你记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母后身上,所以今天的事最好不要再出现。”
云妃已经不想和他争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做得了,她只想问他一个问题,“那我曾经拥有的,也是这样吗?”
厉昭看着她垂下的头,只能看见微微苍白的一点皮肤,他心中一痛,可是想起自己母后,他又狠下心来,恨声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
她慢慢抬起头,缓缓笑了,“臣妾知道了,太子还是快回吧,这样来一个后妃宫中,似乎对您的名声更加有碍的,莫惹了陛下生气。”
厉昭看着她,觉得她的笑容真是假得很,他的心中有两个声音各据一方,争吵的不可开交。
一个声音说,她是你的云惠啊,是你在大瑶时一见钟情的人啊,不要再伤害她了。
而另一个声音却说,那才不是爱情,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张脸罢了。
那个声音继续说,可你总是因为她才牵动了思绪不是吗,她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你爱她。
那个声音只反驳了一句,可是她主动要求和亲,她背叛了你。
所有的声音都归于平静,一切都结束了。他深深看她一眼,拂袖离开,一言不发,没看到当自己离开时,云妃从眼中滚下的泪。
他没回头,她也没回头。
寒祈一直等在门外,直到厉昭走了,她才进了宫殿上前将云妃扶到软榻上,为她拭着眼泪。她看着自己从小侍奉的公主,在来了厉国后,总是流泪,总是为了一个人流泪。
可那又怎么样呢,爱情,总是半点不由人的。
云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竟是笑了出来,“还好,他还能这样和我说话,如果当年来的是端惠,可能这里的一切,都要被她给毁了吧。”她痴痴的笑了,可眼泪却滚得更凶了。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