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宋酒娘?”
妇人抬头,看着宋酒哼笑了一声,“她?听说她是酒楼的东家,酒楼的每一个好东西,来一个我害一个,来一双我也能害一双!”
宋酒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她总觉得妇人隐瞒了些什么,不愿说出来。
何平禄拍板定案,“妇人黄氏杀其亲夫,犯十恶罪之四条,按律处以死刑!”
妇人被差役拖着下去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瞥了一眼放置在角落处的那具尸体。
“宋酒娘,既然你与本案无关,便自行离去吧。”何平禄眼下只想将宋酒赶走了,眼不见心静。
宋酒叉手,道:“劳烦各位官人为宋酒正名,宋酒在此谢过!”
此次的杀人案终于定案了,宋酒本该松口气的,可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一路步行回家,到家中时,天色又晚了。
宋酒一身疲惫,行至庭中,见屋内的烛火燃着,便走过去瞧一瞧,却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橘黄的烛火下,王之焕正弯着身子握着宋清盼的右手,一笔一划地写着。一只大手包裹着一只小手,在宣纸上上下移动。
从她这里,只能瞧见王之焕那亦仙亦邪的侧脸。没了往日的高远淡漠,唇边的那一抹笑意也沾染了些人间的烟火之气,却丝毫不损他的仙人气质。
阿盼被圈在他的怀中,乖顺地跟着他的笔势走,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她斜倚在门边,含笑看着烛火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恐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能让她真正卸下防备,好好欣赏他,才能真正意识到王之焕其实也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远在天际的仙人。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王之焕侧过脸,抬眸,见她就站在门外。
她身子半倚,脸上虽是疲惫之色,嘴角那一抹温暖舒适的笑却动人心弦。那双鹿眼微微眯着,似有万千流光从中倾泻而出,点亮了门前的夜色。
王之焕松开握着宋清盼的手,竟是走过来迎她。
“阿酒来了?”声音里也带着暖意,像饮了一杯淳厚的酒酿,才能发出如此悦耳的声音。
宋酒微微一笑,跨步进门。
王之焕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道:“你该来看看他的字,进展很快!”
宋酒这回也懒得挣脱他的手了,任由他牵着。她实在累得很,连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甚至连多余的动作也不愿做。
宋清盼兴奋地举起宣纸,炫耀道:“娘亲,你瞧,师傅夸我写得好!”
“阿盼这些日子进展神速,是该夸奖的!”宋酒笑着接过宣纸,他写的是楷字,一笔一划也是工工整整的。也有些不对的地方,王之焕也圈点了,甚至在一旁写了一个例字。
不得不说,王之焕此人如仙人降在尘世,这字里也带着一股仙气。如此有仙气的字,若是写行书更是仙气十足了。
不过他为了照顾清盼,写成了楷字。宋酒心下一笑,他倒是有心了。
“郎君的字,翩若惊鸿,不拘一格,仙意缭绕。好字!”她向来不吝赞美之词,好便是好,该夸的还是得夸。
王之焕两手取过她手中的宣纸,放回桌上,道:“阿酒若是喜欢,我每日写一幅字与你!”
宋酒愣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她仿佛能看见大把大把的银子在向她招手了。“这个主意不错!郎君的字价值千金,若是我哪日落魄了,拿着郎君的字指不定能小赚一笔银子!”
王之焕只是笑笑,却是相信她是能做出这种事的。瞧出她一脸的疲惫之色,王之焕推着她往门外走,“你先去净手,也该用昏食了。用过昏食后再去歇息。”
王之焕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也知晓了宋酒每日都要以梅花浸水净手的习惯,是以才催促她去。
“对了,明日你同我出城一趟。有一事,想必你也想知道。”
宋酒疑惑,问道:“何事?”
王之焕却是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催促她赶紧去净手。
宋酒默然,既然他不说,她也懒得问了。
反正明日总会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