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面上虽没有明显地表现出生气,可从他对荀清华说话的态度便能知晓。一个徒弟能以这种态度对待师傅,那做师傅的一定是做了大大的错事!
荀清华不自在地喝了一口茶,说道:“那薛家的三娘子生得不赖,水灵水灵的,配你是绰绰有余。何况你娘整日跟我唠叨着你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得帮把手。”
“帮把手?”王之焕悠然一笑,坐了回去,又添了半盏茶。声音不高不低,伴着茶水注入杯中的清亮声,云淡风轻地说着:“您老这一把手当时若是帮成功了,王氏一族一夜之间便可灰飞烟灭。届时,您就瞧着这朝堂上宋氏一家独大吧。”
“真有这么严重?老夫是见那薛家的三娘子倾心于你,这才……莫不是宋氏知道我做的事?”荀清华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好。
王之焕转着茶杯,淡然一笑。“好在师傅您还知道跑。”
荀清华脸忽红忽白,像变脸似的。
王琢瞧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笑着劝慰道:“师公,阿爹逗你的。你是阿爹的师傅,阿爹怎会对您下手?”
荀清华抬眼朝王之焕看去,只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杯中的茶水,好像要将茶水盯出一朵花儿来。荀清华十分不自在地说道:“那件事是为师欠缺考虑,只是那薛家的三娘子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到底,荀清华还是更担心那三娘子的状况。实在是薛家的三娘子长得不错,性格温顺,与王之焕有是门当户对的。连唐氏也说了薛家的三娘子温顺淑娴,若是没了,岂不可惜?
王之焕吹着缭绕的烟雾,淡淡地说道:“还能如何?当然是趁她还未醒赶紧送回薛家。”
荀清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这边一来一去地说着话,宋酒便带着宋清盼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到荀清华的话问完了,王之焕也答完了,这才想起她来。
荀清华瞧宋酒的面貌不俗,大有古书中所说的领如蝤蛴、肤如凝脂之美,不过她身上的锐气太强了,少了些女儿家的温顺之气。
任何人见了宋酒,最难忘的便是她那一双明亮如珠的鹿眼,荀清华也不例外。
荀清华从她的那双鹿眼中看出了许多东西,问道:“小娘子尊姓?”
宋酒温和一笑,“尊姓不敢,姓宋,单名一个酒字。”
“可是三九的九?”
宋酒摇头,“乃杜康之意。”
荀清华猛地注意到她也姓宋,又问:“酒娘姓宋,可有氏?”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宋酒不清楚宋玉姝与永嘉宋氏的关系,不知她是不是永嘉宋氏之人,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她一笑置之,“这个酒娘不便告知。”
荀清华也就不问了,何人没个秘密呢?
荀清华转而对着王之焕说道:“之焕,前些日子为师收到你娘的来信。你叔父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了,让你好生准备准备跟他回去。永嘉宋氏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宋酒一听到永嘉宋氏四个字,本能地坐直了身子。她昨日才让花发准备着去永嘉打听消息,今日便听到荀清华和王之焕在谈论。
荀清华说不让王之焕插手宋氏的事情,是什么事?
宋酒正打算听个明白,岂料王之焕悠然起身,“我们也该走了,就不打扰师傅了。”
王琢领着宋清盼朝荀清华拱手作别,几人一道出了荀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