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该你了。”
王惠文见探寻不成,转而换了一个话题。“那日宋宅的妇人,与你可有什么撇不开的干系?”
若是宋酒真与王之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王惠文觉得很有必要调查一下她。
“干系是有的。”王之焕笑道:“阿焕收了她的儿子做徒弟,这点算不算干系?且叔父都说了那人是妇人的身份,阿焕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有妇之夫起什么心思。”
王惠文满意地点头,“你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如今你也从她的宅子里搬了出来,叔父也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哦?难不成叔父不是到临安赏景的?”
“赏景倒是其次,叔父最首要的任务是将你带回汴京去。老族长最疼你,担心你在临安有个闪失,这才让我来带你回去。”
王之焕浑不在意地一笑,觉得老族长的担心实在是多余。“我在漠北历练的日子,老族长也担心,可最后我不也安然无恙地回去了?临安比不上漠北那穷山恶水,叔父何苦亲自来?”
“你自小性子就野,但却是这一辈里最聪明的。老族长将王氏将来的命运都赌在了你的身上,对你自然是万分的上心!”
“可惜祖父临终前说过,三代以内,王氏若无绝世英才便是好事。若有,无论如何都不能步入朝堂。祖父的遗愿,就算是老族长也不能违背。”
王惠文执着白棋,久久未曾落下。他明白王之焕这是在找借口搪塞他,可他却不能反驳。因为王之焕说的是事实,而且父亲临终前的遗愿他也是亲耳听见的。
“来时,你娘跟我提过,若是临安有好人家的女子,便让我把把关。你年岁也不小了,她还等着抱孙子呢。”王惠文知道其余的事情并不能令王之焕分神,唯有唐韫的话对王之焕管用。
王之焕淡淡地说道:“既然是阿娘让叔父把关,叔父只管物色便是。若是届时能入得了阿焕的眼,自然会跟阿娘说。”
王之焕在此事上终于让了一步,这点让王惠文的心里好受了些。
“叔父,这一局承让了!”
王惠文回过神时,定神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王之焕起身,道:“叔父和阿焕下了这么多年的棋,还是没有竭尽全力。”
王惠文看着王之焕离去的背影,丢了手中的白棋。
“爹,你下棋又输了?”
王鸿走进来,看见王惠文黑着脸,再看桌上的棋具,心中猜的七七八八。
“与你下棋,爹赢得没意思。与阿焕下棋,却是一局也未曾赢过。”王惠文叹着气,抱着他的宝贝血骨扇走了。
王鸿待在原地,心口有一团抑郁之气不上不下地堵在中央。爹这是在变相地提醒他要练习棋艺了,否则只会与王之焕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他也曾努力过,可有谁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
明明他长王之焕两岁,做任何事都找不出错处。而王之焕呢,自小祸事闯尽,但所有人都偏袒他。不就是因为他天资聪颖,再加上科举夺得魁首吗?
方才阿爹说王氏将来的命运都压在王之焕的身上,难道没有了王之焕太原王氏便要没落了吗?
王鸿踹了一脚摆着棋盘的桌脚,阴着脸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