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只当没听见,在前面引着众人,一起去了前院。
路上,大夫人如常的说说笑笑,好像刚才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姜家两位夫人的到来,更是让大夫人在人前多了几分底气。
桑清婉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在廊下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看一眼院门口,等着木槿来回消息。
直等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木槿才从前院回来说:“小姐,这事怕是已经被夫人给压下去了,您看该怎么办?”
“我娘?”
桑清婉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我受了欺负,母亲不是应该为我出头做主,让温庭蕴负责的吗,为何却要生生的将这事给压下去?”
木槿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桑清婉走后,她躲在山石后面,将众人的闲言碎语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但是那些话,她是不敢说给桑清婉听的。
“大概是怕小姐的名声受损吧,夫人才态度强硬的说,这一定是场误会。”
桑清婉心中的懊恼如巨浪翻滚,有一股强烈的愤怒如发了狂的蟒蛇一般,在她的胸腔内横冲直狂,肆意撕咬着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
终于,她再也不能忍受般,咬着牙红着眼,狠狠一脚踢翻了廊下红泥小火炉上正在烧着的紫砂壶。
茶壶应声落地几个翻滚之后,热水悉数泼了出来,飞溅的到处都是,伴着升腾而起的热气,蜿蜒流淌出一大片水渍。
可是这还不够,情绪宣泄不出来,她的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愤怒的火焰,烧的她抓狂失控,难受的没着没落,只想将眼前所有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毁掉。
于是,廊下放着的花梨木小桌被掀翻,桌上一套向来珍爱的茶具,也被扫落在地,噼里啪啦摔的到处都是碎瓷碴子。
门帘被桑清婉伸手扯下,木槿站在门外,只听到屋内不停的传来霹雳乓啷砸东西的声音,偶尔还有花瓶落地清脆的碎裂声……
从小到大,桑清婉从未因为什么事如此失控失望过。
今天她是费了多少心思,才精心布置了这一局,可还是就这样轻易的被人给破坏了,偏偏那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从怀远喝的那一杯凉茶,到桑怀瑾的荷包落水,再到那个结巴小厮去前厅谎报实情,将秦氏引到后院,她布置的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不过是一场巧合。
这样缜密的安排,到最后却功亏一篑。
桑清婉不甘心,秦氏不是最恨母亲的吗,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让她们当众出丑的大好机会?
她之所以选择让秦氏碰上她跟温庭蕴在一起,就是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样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将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桑桓必定会站出来给她做主,向怀安王府要个说法。
如此,她与温庭蕴的婚事,很快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这次,为什么连一向对她们恨之入骨的秦氏,都忽然这样大度起来?
且这次谋划不成功,必然也已经让温庭蕴起了疑心,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桑清婉心乱如麻,最后无力的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