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推荐婚纱

。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懒得猜你的表情。”

    赤火依然沉默，他现在甚至连用火焰拼文字都懒得做。而且自从来戴纳府邸后，云片羽派给他的任务就是守护这栋房子防止宵小再入，所以他终日足不出户，顶多到花园里晒太阳以及练剑。

    戴纳府的仆人都知道了她身边的这位护卫长得人高马大，同时武艺高强，但是个哑巴，且喜静，所以除非要找云片羽否则没人主动打扰他。

    云片羽深呼吸几秒后，说：“好了，你说得对，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该跟他计较，他是沙威廉的弟弟。他还不够了解我。”

    赤火：……

    “富兰克林说过，消灭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把他变成朋友。”她仰倒在床上，说：“我得让菲克斯喜欢我，不然在天堂里的沙威廉不会高兴的。”

    赤火：……

    “哦，错了。消灭敌人的话是林肯说的。”云片羽揉揉额头。

    赤火：……

    “又错了，这里死人的灵魂应该去冥界……要记住，要记住，别再犯这种常识错误了。”她敲打脑袋：“好了，拜拜，我出门一趟，谢谢你劝导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真感激你当初没被净化去冥界。”

    砰。房门关上。

    赤火默默觉得，他该自己起个‘树洞先生’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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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薇薇安果然带着她的好姐妹来了，云片羽打起精神接待了她们。

    比起青春稚嫩活力四射的薇薇安，已满二十二岁的艾丽西亚是位端庄秀丽的女性，她穿着浅蓝色的高领窄腰长裙，长发盘高用发针固定并佩戴了一顶带花的小帽，颇为典雅。

    薇薇安抢了店员的职责，她一进店，就要玛利亚将婚纱拿出来，自己捧给艾丽西亚看，还叽叽喳喳的赞美个不停。

    “款式太美了，有紫色款的吗？”艾丽西亚问，显然，她也被婚纱迷倒了。不过她喜欢紫色，因为她的眼睛就是少见的紫罗兰色，她希望结婚的裙子能与之相配。

    早在昨日，玛利亚跟云片羽边喝果汁边谈起了这位克拉克小姐的动人爱情故事。

    艾丽西亚是克拉克子爵的长女，其下还有两个已成年了的弟弟，虽然贵族子女从小就有订娃娃亲的习俗，但子爵疼爱女儿，一直拖着没选亲，结果报应在女儿十八岁那年来到了，小姑娘恋爱了，对方是公共图书馆的管理员，勉强是中产阶级，艾丽西亚常去借书，两人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由于身份差距，遭到了双方家长的反对，尤其是子爵生气的将女儿关了禁闭，但艾丽西亚别看相貌文静，可骨子里显然继承了她父亲的倔脾气，她采用绝食和上吊等各种狗血却有效的方式来抗争，也曾一度闹得子爵府鸡飞狗跳，男方也用写一万字的情诗到广场大声朗诵还有跳河等方式证明他的真心，总之，这段爱情就在这样拖拖拉拉了近五年后，子爵终于妥协了，他可能不愿意看到女儿日渐憔悴直至冥神的使者带走她吧，总之他应允了婚事，并决定要把女儿的婚礼办得隆重而体面。

    因此艾丽西亚也格外对婚礼的筹备上心，而云片羽只能叹一句爱情啊。

    “抱歉了，我们的婚纱系列，只有白色，绝对不会有其他颜色。”云片羽用奢侈品店员如沐春风般的态度对女士们推销道：“因为我们的婚纱理念是，白色代表了纯洁无暇，每一个出嫁的女孩都像洁白的百合花一样美丽纯素。”

    “是吗？那可太遗憾了。”

    “美丽的小姐，您不必感到遗憾，即使您对颜色不满意，也不妨穿上身试一试再决定。绝不会后悔。”

    “这……”

    “艾丽西亚姐姐，云小姐说得没错，衣服要穿上身了才能看出真实的效果，你不妨先试穿一下吧。”薇薇安说，再举起她怀里的娃娃，这次的娃娃是红色卷发，穿着粉色连衣裙，她说：“丽莎也想看。”

    其实当云片羽抛出这个诱人提议时，艾丽西亚原本就心动了，再被好姐妹一怂恿，立马的，她抱起婚纱进了试衣间，五分钟后出来时，玛利亚和薇薇安都呆了好几秒。

    一身洁白，宛若百合安静盛放的艾丽西亚照着落地穿衣镜，即使没有头纱和长袖手套，镜子里的女士也美极了，而且这种美来自一种即将迎接到幸福的喜悦。

    艾丽西亚放弃了对颜色的要求，询问了价格。

    “这件婚纱是我们店即将推出的高级定制婚纱系列的第一件，原价三百金币，由于客人您是我们接待的第一位，所以，给您打五折，只收取您一百五十金币。”云片羽一副奸商表情的说，她背后，玛利亚快发心脏病了。

    眼见第一单，生意成功，玛利亚本来很激动，可听报价，差点眼前一黑栽倒。

    以亚克多斯的物价水平，平民的一套衣服，一般在一银币至五银币之间，最贵绝不是超过一金币，而贵族的衣服自然是平民的十倍至二十倍，尤其是男士晚礼服和女士的宴会长裙，价格约在五金币至二十金币之间，因为通常这类型的衣服需要用到金丝银线、稀有的兽皮和鸟羽还有镶嵌珍珠宝石等等，那么价格上百也正常，但是，这件朴实的，没有珠宝装饰、也没有金丝压边的婚纱，张口就要收比普通结婚裙子贵五倍的价格，这无疑是天价。

    “要一百五十吗？”果然，艾丽西亚秀气的双眉微皱。

    “两位小姐，我刚才说了，这件婚纱是我们店推出的高级定制系列，所谓高级定制，是有着比普通订制服装更高要求更苛刻精确度的，因此，高级定制的服装，其中不仅蕴含了设计师的创意和灵感，还有对时尚潮流风向的精准把握，每一件衣服不仅是绝无仅有的，而且是走在时尚流行的尖端，不仅具有传统气息的典雅，还要有动人心弦的前卫感，因此，能够穿上高级定制衣服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即使是有人手中有钱也不一定能成为我们的客户，这种系列的衣服，代表了一种身份地位和一种品味档次，所以我们对于客户也有着严格要求，平民，只能远距离看上一眼，暴发户，能够花钱摸一模，贵族，只有气度不凡有修养举止优雅的贵族才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客户……”

    凭借恶补了一晚上‘服装高级定制’理论的云片羽这时从容不迫的发表她的演说天赋，几分钟内就把连同玛利亚在内的三位女士给侃晕了。

    “艾丽西亚小姐，从你进店来时，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们所一直寻找的客人，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这件我们刚设计好的婚纱简直就像天生要为你而存在的一样，你这么能忍心错过它呢？婚姻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结婚是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三天之一，你绝对不能马虎的对待它，所以现在，我都忍不住要恳请你买下它，因为除了你以外，我是不会把它卖给任何新娘的。”

    艾丽西亚被夸赞得脸发红眼发糊。

    “好的，我就要它了。请送到克拉克子爵府，我父亲会付款的，现在需要我付订金吗？”她用灰姑娘感谢神仙教母的口吻说道。

    于是，生意就这么做成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服装对客户也有要求。”送走薇薇安和艾丽西亚后，玛利亚疲惫的趴在桌子上喃喃。

    云片羽摸着婚纱的裙摆，展颜一笑：“你觉得三铜币一磅的苹果与一银币一颗的冰莓果，哪个更美味？”

    “当然是冰莓果。”

    “这不就结了。人们虽然希望买东西时物美价廉，但他们在潜意识里总相信贵的一定更好，尤其是女人，舍得给自己投资的女人，就绝不会贪图便宜。而且贵族们一贯花钱的理念不正是只买贵的，不选对的。”

    “只买贵的，不选对的，好精辟啊，要叫贵族们听见了非得找你理论不可。”

    “我怕谁了。贵族不是一贯花钱从不手软吗？跟他们推荐便宜货，他们只会认为你在侮辱他们。”云片羽边说边苦笑：舞会过后，最近戴纳男爵府邸翻修了一遍，好吧，这是应该花的钱，但是为什么戴纳夫人要买国外进口的水晶吊灯呢？那种有成百上千颗水晶装饰的豪华吊灯，最近刚从帝都流行到双月城，戴纳夫人不仅看中了，还一买就买三个！屋子是亮堂了，可一百金币就这样长着翅膀飞走了，而且全家上下没人对戴纳夫人的高消费有任何异议，就连两个女仆都盯着吊灯说漂亮，在一旁的云片羽却满脑想象她俩将来擦洗水晶灯擦得手都要断了的场面。

    “我们是做生意的，对平民打折是可以的，但没必要跟贵族省钱。像玛丽你每月缴的税也是用来供养他们的，就叫推动经济消费，为帝国发展做贡献。”

    玛利亚哼哼不说话。

    之后，云片羽干脆跟玛利亚将高级定制的理念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并问让她展开高级定制行不行，玛利亚说让她只设计十四款新婚纱没问题，但要把高级定制这个理念做起来，光她一个人肯定不行，而且她的店面也小了，除非再招募工艺高超的裁缝以及扩大店面规模，云片羽拍着空间戒指说钱我出，人你负责招募。

    除此之外，她还得绘制T台组合的设计，还有招募模特，还要培训她们，还要找木匠跟专业搭建工人，还要……老天，事情好多啊。没关系，她还有加西、玛利亚、迪恩三个帮手，加上戴纳夫人，没问题的。

    既然是高级定制，营销对象自然是贵族和有钱人，云片羽绝对把每一件婚纱的价格都定在两百金币以上，并思考如何进行市场调查才能弄清目前双月城中有多少正在适婚年龄的小姐们，她总不能跑到人口管理部分要求查数据，不过在这所人口超三百万的城市里，云片羽即使每年只买二十件婚纱，也能发财。

    于是云片羽又想将客户资源划分等级，艾丽西亚小姐很不错，是一个可供发掘的优质客户，还能免费打广告，至于十五岁的薇薇安，虽然也是潜在优质客户，可她的热情叫云片羽有点吃不消，那女孩看她的眼神总让她想起以前上大学中遇到的跟踪狂。

    总之，疲惫却又充实的一天结束了。

    云片羽回到男爵府，准备穿过走廊回房间，突然间，从书房里的传出的叫嚷声把她给吸引过去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母亲，马卡罗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在针对咱们！这口气您还要忍吗？”

    “冷静，你在家里发火难道就能解决麻烦吗？此事你无需插手，我们姑且先看事态发展……”刚说了一半，戴纳夫人发现了站在未关闭的门外竖起耳朵偷听的云片羽。

    “夫人，是马卡罗伯爵又为难你们了吗？”云片羽进了门，丝毫没有偷听者该有的羞愧。

    菲克斯没说话，可腮帮子鼓得像青蛙。

    “夫人，请原谅我无意的偷听，”云片羽走进来说：“但如果你们是在说马卡罗伯爵，那么我也有必要知道一点，毕竟，现在他跟我也是有仇的。如果他干了什么坏事，就不必对我隐瞒了，我正愁找不到报答他将白衣主教介绍给我认识的‘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