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沙威廉的魔王道路

sp;   菲克斯虽然知道翻白眼不符合贵族礼仪，但他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足足五秒钟。

    ‘你真应该更主动点，难道你要等那女孩来翻你的窗户，进你的房间吗？沙威廉都知道给云念情诗送鲜花。’

    ‘我又不像哥哥，小时候他被所有人都看好，是复兴家族的希望，当时还有个贵族主动让他的小女儿和我们家订婚呢。’菲克斯突然意识了，赶紧说：“千万别让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

    ‘她已经知道了。’

    “什么！”

    ‘就在你们举行假面舞会的那晚，她见到了那位姑娘……’

    “然后呢？”

    ‘还能怎么样？她生了好一会儿闷气。难道你以为她会把那位小姐倒吊起来鞭打再扒光衣服扔到护城河去吗？吃醋的女人确实可怕，但还好她知道这只是贵族联姻，沙威廉和对方没感情。’赤火靠近菲克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一排火焰文字推到菲克斯面前。

    ‘他跟那女孩是真没有感情吧？’

    “是的是的。”菲克斯连连点头：“那是我哥哥七八岁时的事，等他十三岁查出光系体质后，婚约就取消了，自然而然的取消了，因为是口头约定，我父母和对方就此不提这事，我哥哥可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俩只有一面之缘，连熟人都算不上。”旧事重提，菲克斯心中还真有点恼怒。

    即便是口头婚约，这样被对方退婚依然使戴纳家族的声誉受损，他哥哥沙威廉更倒霉，光系体质拖累了他，不过，这也看清了那个趋炎附势的家族也更好，将来等他从圣希凡尼以光明骑士的身份回来，有他们后悔的。这样说起来，还是云片羽她聪明，先把他哥哥扒着不放，订了口头婚约，将来就是受平民行礼的骑士太太……

    菲克斯没意识到他对云片羽成为沙威廉妻子一事不再特别排斥。

    菲克斯决定不再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他调整心情左右环视，演武场里只有他和赤火，空间极为空旷，虽然这里的墙壁和地板都刚刚被翻修换上了新的坚硬虎牙石，但菲克斯依然能回忆起儿时他们父子三人在此练剑的场景。

    哈！嘿！

    哥哥加油！小心！

    哈哈，沙威廉你还需努力啊。好了，你休息吧，菲克斯，上来。

    唔……父亲大人，我忽然肚子疼，不能拿剑了。

    真的？

    呵呵呵，父亲大人，菲克斯不是肚子疼，是牙疼，因为昨晚他在被子里偷吃太多蜂蜜糖了。

    哥！

    曾经的时光，在回忆中并未褪色暗淡，反而愈发闪耀起光彩来……

    一束阳光从高处的窗户照射进来，在石柱旁的地面上落下一大块形同色斑的白色区域。

    “你看，”菲克斯抬手，让一截手臂浸在阳光中，感受着温暖，喃喃道：“在哥哥才十一二岁时，我就见过他这样做，我曾经以为他只是无聊发呆，可过后才知道，他是在看阳光中飞舞的光元素。”

    如今回想，哥哥可能很早就意识到他是魔法体质了，只是他不愿告诉家人……他一定不希望父亲失望……

    当时，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

    “你眼中的火元素，是什么样子？”菲克斯忽然问赤火。

    文字出现他眼前。

    ‘多数时候像星火、流萤和飞雪，少数时候像灰尘、花粉或水泡。’

    “像飞雪吗？那一定很美吧。”

    哥哥，现在在远方的你，是不是看见了很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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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的某地，雪花再次降临大地。魔界的雪，冷且带着特有的蓝光，魔族认为冰雪是水神的血液凝结所化，而人类则认为雪是水神的悲伤时流出的血。

    一只有着黑色指甲的手掌接住了从天空飘落的雪花，雪白到泛起蓝光的雪花在那沾满血渍的掌心被迅速染红，又化为血水低落至大地。

    “下雪了？”沙威廉淡漠仰头，如鹅毛般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降落。有些雪花落在他脸颊上的伤口中，冰凉的感觉深入血肉，让他不禁眯眼，回味起先前惊心动魄的战斗。

    四周的大雪下得密且紧，很快就将破碎成废墟的城堡覆盖上一层纯白，并一同掩埋了牙卡沙与他属下们的尸骸。

    白雪飘舞，地上的积雪一重又一重，用纯净洁白的颜色，掩盖了这片大地上流淌的刺目血腥与罪恶。

    昔日伫立在冰雪大地中的如同水晶般闪耀的冰雪城堡已被一个强大的入侵者打成了破碎的玻璃渣，而城堡的主人，拥有地领上级实力的冰系魔将，也被杀害，甚至连魔魂都被毁灭。

    成王败寇，死者入葬，生者哀悼。

    可惜最后一招没有及时刹住，不然就能保留他的魔魂了。面对如肉糜状的尸体，沙威廉遗憾的想，便转身，不做留恋的穿过这片废砖烂瓦。

    数片雪花落在他卷曲浓密的黑发中，精致的六边形结晶，粗看像一朵朵在光明圣山中绽放的繁星雪莲，想要将某人的黑暗心灵净化，然而那淡蓝没能坚持一会儿便融化成水，从黑暗如乌云的发丝间坠落。

    又解决一个，该动身去找下一个了。

    在撒旦转身之际，一阵寒风吹开了他的斗篷，露出了右腕上的黑色手镯上面，已镶嵌了八颗颜色各异的宝石，但仔细一看，那些光色闪烁的并不是宝石，而是一个个魔将的魔魂。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精神修炼增强八倍。】

    【目前统计击败魔将九名，触发新任务。】

    【新任务开启，击败二十名魔将，生死不论，任务奖励：获得已灭绝的第一神纪元魔族‘暗’一族的血统。目前完成进度：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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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姐姐？”

    云片羽猛的睁开眼，她刚从一场大雪遍地的梦中醒来。那刺骨的冰冷与遍身的孤独，依然残留在她体内。

    究竟……她是不是刚刚进入了谁的梦见，亦或者她是梦见自己变成了谁？

    “云姐姐？”女孩甜美的声音又呼唤了一声。

    这下云片羽彻底清醒了。

    因此她才发觉自己被困在一场异界风格的女孩聚会里，金色阳光、裙装女孩、水果蛋糕、鲜榨果汁，还有一处附带白色凉亭的花园，以及各种八卦。

    “抱歉，最近我的睡眠不太足。”面对数位笑语盈盈的女孩，云片羽歉意的说，因为她的疲惫并不是装出来的。

    从艾丽西亚的婚纱广告开始，不，是从很早发卡的销售开始，她每个月就没几天能睡足五小时，她将自己投身与发卡与婚纱的推广促销、成衣店的橱窗理念、绿萝餐厅的重建设计、菲克斯的调教锻炼、史密斯夫人的礼仪学习上，这些全部统统插入在她的魔法学习和魔法阵学习中，即便一天能有多余的空闲，她也会用在和赤火、加西商讨各项事宜上，因此甚至在最忙的几天，她用精神修炼替代了睡眠。

    因此她本该拒绝薇薇安的邀请，就像之前她已经推掉了七八封各类社交邀请一样，邀约她的人无非是看出了婚纱潜在价值的商人，主动靠近想试探能否合作，唯一正式邀请她的贵族只有薇薇安一个。

    这小姑娘太热情了，隔三差五的邀约茉莉参与各类小规模的社交活动，当然了，菲克斯也同被邀请了，他起先还耿耿于怀，直到看出了云片羽对薇薇安有点回避态度后才舒心，并帮着茉莉挡下了几回邀请。

    不过这次，她实在拒绝不掉了，才不得不前来城主的府邸庄园。

    “你们刚才聊到哪儿了？”云片羽问：“我听到你们在说婚礼的事吗？”

    “我们确实在谈论艾丽西亚的婚礼，那婚纱太漂亮……，不过云姐姐，你真不要紧吗？”薇薇安关切的问。

    她的这次下午茶，其实也算是奉了戴纳夫人和史密斯夫人的意思，强行把云片羽从繁忙的工作中拖出来的。

    精神修炼确实是迅速恢复精神力的方式之一，但是若一根弦长久紧绷，那么必然会在某个时刻发生断裂，云片羽的身体在超负荷的运作下，已渐露疲态，她眼下的青黑、消瘦的脸色以及记忆近期频繁出错的症状都显示她正奔向过劳死的大路上。史密斯夫人便特意向薇薇安各种明示暗示，要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云片羽拖出来减压。

    薇薇安自然照办，她也不能忍受云片羽那俊美如玉的容貌呈现萎靡不振的神情。

    “你若想休息，可以先到客房小睡一会儿。我这就让女仆领你过去。”

    云片羽很想点头，仿佛睡神正站在她眼前，可一想到刚才那冰天雪地的梦见，似乎骨髓深处都浸透在冰冷中，她一激灵间又打起精神。

    “我很好，没事，你们继续聊吧，不，我对你们所聊的很感兴趣，我想听听美丽的贵族小姐们的日常话题。”

    老天，为什么史密斯夫人会认为仅学礼仪一个月的她已经做好进入双月城贵族社交圈的准备？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来。如果不是史密斯夫人告诉她，她需要实践她一个月功课效果，如果不是她回绝了太多次薇薇安的邀请导致菲克斯都看不下去了百般不情愿的过来劝她赴约，如果不是薇薇安说，她的下午茶客人，只会有两三位贵族小姐而已，且其中一位是艾丽西亚小姐外，现在该改称罗宾逊夫人了，她可绝对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