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回眸而望,却见一少女五官精致,身形娇小玲珑,着一浅绿衣裙,裙摆随风浮动,其上所绘荷花更似在空中摇曳,越发衬得她宛若莲花修成的仙子。
若单论相貌,这少女虽不及皓月十中之六七,却也别有一番灵动之美。
只是,她见自己贴身丫鬟如此骄横无礼,非但无丝毫阻拦之意,反倒看得饶有兴致。
西江月与皓月四目相对,方要探寻是何家小姐这般骄纵,却见对方摇头。
“姑娘,银钱并非能买到一切。”不待皓月出言,那双眸被白纱覆盖的青年便率先开口。
“你这瞎子,是嫌钱少喽?”声音尖锐的丫鬟冷哼一声,见自家小姐月眉紧蹙,立刻又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重重砸下,“我这两锭银子休说是买下最后一个面人,即便是买下你这整个面人摊,也是绰绰有余!”
“既然姑娘对在下这摊位心有所属,那在下便将它卖于姑娘。”眼盲青年言罢,不待众人反映过来,已伸手将摊上先前年轻妇人留下的几枚铜钱与两锭银子一并收入囊中,转身而去。
“这……”
“你……”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丫鬟,瞬时傻眼。
任谁也未能想到这眼盲手艺人能有如此大的脾性,竟然置金主于不顾。
且,他拿银子时的洒脱,好似在拿自己钱财一般。
连一旁皓月,心中亦甚是无奈,虽说这眼盲青年行事作风甚合她意,却也害得她竟无用钱之地。
“无用贱婢!”至此,那面似莲花仙子的少女才开口,虽是责备之言,但面上依旧一派天真,眉眼含笑。
“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丫鬟见状,立即颔首请罪,全无方才蛮横。
少女闻言,笑容越发明媚,只朝那快步离去的目盲青年轻点指尖,身后几名腰间佩刀的男子便快步离去,转瞬已消失于人群之中。
而后,她先是瞥了一眼皓月,似是觉她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裙过于寒酸,才将目光落于一身华服的西江月身上,“你父亲在朝中身居何职?”
未曾询问对方姓名,便如此直言相问于一素未蒙面之人父亲官职,实属无礼冒犯之举。
西江月面色如常,若不听她方才言语,仅看那面容之上无害笑意,是无论如何都让人生不出丝毫厌恶来的。
“我家小姐问话,你为何不答?”立在一旁的丫鬟,很会见缝插针,连忙责问西江月,道:“怎么?难道你连自家父亲身居何位都不知吗?”
西江月虽不喜繁琐礼数,但面前主仆二人过于嚣张。
清寒眉眼微蹙,显得她被青雀头黛描绘过得眉眼越发冷峻,“小姐纵容丫鬟夺人所好,本已无礼在前,此刻又将那手艺人离去之事迁怒于我们,更是欲加之罪。”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跟我家小姐说话,你可知道我家老爷乃是当朝户部侍郎离大人!我家小姐此次从禹州来到京城更是……”
“司琴,要你多嘴。”那姓离的小姐打断丫鬟司琴余下之言,面上却似是染了娇羞,嗔怒道:“此等大事,哪能随意说与市井白丁听?”
户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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