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姐姐附和道。
我识破了她们的心思,大声说道:“谁不知道你们的小心眼儿,就是怕让你们背那破......”姐姐立即捂住我的嘴。“破资兴无嘛。”我又改小声把话说完。
提起说话来,不知为啥,自从小谭阿姨他们那一伙工作组来了以后,人们的话就少了,连二歪子那个逼话篓子也不敢再散播那些牢骚和不满的言论了,但是更坏了。常抓别人的话音,歪曲人家的意思,到工作组去告发。
“太阳出来一点红,照着老身上楼棚......”四姥爷赶着牛车唱了几句戏曲,被二歪子听见了,非要拉着去见工作组不可。
“太阳出来满天红,咋能说是一点点红,你个老家伙,反动了你是,我看你别赶车了,走吧,去大队跟工作组说说去?”二歪子说着,拉住四姥爷不松手。
“你看,我又不是有心的,今天这天气好,我就不由得哼哼起来了,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行啦老四,甭说寡话了,我又不是你女婿,你也不是我丈人,咋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二歪子不依不饶地耍起了无赖。
其实,二歪子早在三年前就记恨上四姥爷了。
......
四姥爷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英莲,二妹,三妹,四妹。家里的日子虽然不好,但也不是很不好。
过去家里虽然没有很多的土地,祖祖辈辈靠着养牲口卖牲口,日子过得也还算是殷实。现如今虽然不大会田间的劳作,更受不了田地劳动的苦,但凭着心细,会伺候牲口,劁猪骟驴,给牲口治个急病啥的,因此,队里的领导和社员,都对他很客气。
那还是大闺女英莲十八岁那年,被二歪子缠上了,“十八岁的哥哥我看上了小英莲。”二歪子那流里流气的话语,和那双不知是闭着呢还是睁着的小眼睛,还有里面是残缺不全的黄牙,外面是满下巴哈拉子的一张嘴,看着就让人恶心。
“来,叫二哥摸摸脸蛋儿。”说着从裤腰里抽出了老树皮一样的手,在英莲脸上摸了一把,鼻涕什么的给英莲抹了一脸,把个英莲恶心的干呕了好一阵。
“呦,这咋啦这是,摸了一把就有了,二哥哥这能耐不小吧?咋,甭跑,叫哥哥摸摸肚,看看我那儿子多大啦!”
听了二歪子的话,英莲连气带羞,含着眼泪跑回了家。
过了惊蛰,背阴坡沟里的积雪还没化完,一阵锣鼓唢呐声,一个庄稼汉,左手擓了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条肉,六包槽子糕,右手牵了一头脑门上挂着红布条的黑毛驴,驴背上披了一条红面儿的褥子。驴屁股上驮了一条口袋,口袋中间扎了个结,两边装了米和面。
庄稼汉进了四姥爷的家门,从肩上放下口袋,手里放下篮子,叫了爹、娘,然后领着英莲出了家门,十八岁的英莲抹着眼泪,斜坐在驴背上的那条褥子上,左手上挎着一个蓝底白花花的小包袱,里面不外乎是几件贴身的小衣服,和一个白里子红面儿的小褥子,一路上由那锣鼓唢呐声伴着,便出嫁到了村西五里外的乔家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