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弥留

    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从来没得到答案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爸妈，林雅，欣欣，对不起……”

    一首歌未唱罢，转眼间天空便布满乌云，狂风大作，霹雳巴拉的雨滴打在潮热的地面，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像沸水一样冒着烟，夏天的气候就是如此变化无常。

    行人一哄而散，在马路旁的何咏狰狞的脸上神色依然暗淡，眼里没有一丝生气，像极了没有灵魂的躯体，手里匆忙的收拾着吉他，硕大的雨滴时缓时急，顷刻间淋湿了地面，宣告了自己的来临。

    马路边一个穿着一条白色裙子的四五岁左右的小萝莉大概是未曾见过如此景色，乘母亲躲雨之际，挣脱了母亲的手，嬉笑着冲进了雨中。

    伸出两只小手，像一只飞舞的蝴蝶翩翩起舞，泥点浸上了雪白的裙子。

    母亲一脸溺爱的神色，手中撑着雨伞快步走向了孩子，萝莉一边高兴的舞动，一边看着她的妈妈，口中叫着“妈妈、妈妈，”喊个不停。

    何咏被小萝莉的声音所惊醒，眼神似乎终于有了波动，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小姑娘，就像在看一件稀世之宝。

    “欣欣这么小的时候，也爱这样玩！只是她的糖果又要被断货了。”

    突然间后方一辆夏利急驶而来，眼看就要撞到萝莉的身上，母亲离的远已救之不及，姣好的面容顷刻间挂满了泪珠，“啊……彤彤”母亲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瘫倒在地。

    “欣欣……”

    何咏疯子般一样冲了上去，极尽小心地把小萝莉抱在了怀里，身体被车撞飞，在落地的那刻又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小姑娘，防止被磕到。

    “呜呜……”

    孩子大哭的声音让母亲回了神！

    “彤彤……彤彤”

    母亲挣扎着爬到何咏身边，看到丝毫未伤的孩子，急忙从何咏的怀里抱出了孩子。

    “不哭，彤彤，不哭，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雷声大作，雨势越来越急，密集的雨滴打在何咏的脸旁，母女二人在旁边相拥而哭。

    “不哭、欣欣不哭，有哥哥呢！”

    头昏昏沉沉的！“怎么脸上湿湿的，呵呵，下雨了……是下雨了！怎么忘了呢？”何咏这样想着。

    眼前能看到的是一片红色，“是夕阳吗？怎么这样美？竟从未注意过。”

    “大叔，你醒醒，你醒醒……来人，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依稀的进入何咏的耳中。

    “孩子没事就好！”何咏的视线缓慢地转移到了小姑娘的身上，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何咏的眼神，可能是为人母的直觉吧。

    “彤彤没事，彤彤没事！”

    女人恍然在何咏的脸上看到了笑容，那满含满足、喜悦、幸福。

    “打110报警……”

    “谁打一下120……”

    “别跑，赶紧抓住他，司机要跑了……”

    “出车祸了……”

    “这小伙子真是个好人……”

    “大叔……大叔”

    何咏耳边听到嘈杂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直叫，他从未觉得这以前未曾注意过的声音现在是如此的厌耳。

    “要死了吧……也罢，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就这样离开，爸妈，我来找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咏儿好想你们，好想你们……”

    “林雅，对不起，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们一定还会再一起，一定……一定……”

    “欣欣，你也大了！要照顾好自己，哥哥不能再陪你了！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