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杏贞丝毫不因为自己声音生硬而如何,反倒是一脸笑语盈盈的样子,云嫔顿时心头火气,感觉好似全力一拳却打在空处一般难受,尤其是听到杏贞提及那灵芝乃是咸丰帝所赐,更加认为杏贞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炫耀,越发的怒不可遏。
想那云嫔本就在病重,那里受的了这个,一时间呼吸急促,脸上涌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差点喘不过气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来人啊,传太医,传太医。”杏贞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喊道。
“等,等,等等”见杏贞这个模样,云嫔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将胸中涌起的那丝怒意压下,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眼中满是不善之色,恨恨的看着杏贞,“懿嫔,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直说吧。”
杏贞闻言顿时‘不解’的看了云嫔一眼,“姐姐这话妹妹怎么有些听不懂呢?姐姐身子不适,妹妹不过前来探望罢了,怎么到了姐姐的嘴里,却是显得妹妹是别有用心一般,想妹妹对姐姐之心,苍天可鉴,日月可名,姐姐这般,当真是叫妹妹无言以对,心下甚是难过啊。”
见杏贞这般作态,云嫔几欲作呕,一双手握的死死的,不让自己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好啊,既然是这样就是本宫的不是了,既然妹妹今天已经探望过了,那灵芝本宫也厚颜收下了,未免过了病气,妹妹还是请回吧,润春,送客。”
说着云嫔闭上双眼,却是侧过身子,不见杏贞起来,一旁的润春见状为难的看向杏贞,“懿嫔娘娘,您看?”
看着面带为难的润春,却是笑笑,“姐姐不要这么着急嘛,妹妹今日前来,一来是好久不见姐姐了,担心姐姐,二来,妹妹虽说不识几个字,到底闲暇时也喜欢看上几本书,最近却是读到一个故事,是有关那汉代李夫人的故事,想着姐姐在病中,若是能多听些故事,必能心情愉悦,想必对身子也有好处,特来与姐姐分享,不想姐姐却不待见妹妹,倒叫妹妹好生伤心啊。”
说着杏贞站起身子,深深的看了云嫔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要说这李夫人当真是聪明人,当年侍奉汉武帝,病重之时容颜不再,却是宁可惹得汉武帝不快,也绝对不见汉武帝一面。”
“知道她因为容貌美好,这才得以从微贱地位获得皇上宠爱。以美色事人者,色衰则爱意松懈,爱懈则恩义断绝。汉武帝之所以在其病重不能侍寝的情况下还能念念不忘来看她,正因为我她生美好的容貌,若是有朝一日见到她容貌毁坏,颜色非故,一定会厌恶抛弃她,那里还会惦记了她。”
“就是不知道,这天下间能有几个如李夫人这般看的明白的人,姐姐说是吧。”杏贞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是转身欲走。
却说那云嫔,早在杏贞提起李夫人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在听到李夫人的那一番话后,更加明白这所谓的故事才是杏贞今日来的真正目的,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云嫔不由思量起来。
眼看杏贞就要走出寝殿,云嫔到底还是坐不住了,连忙转过身子,“等等。”
杏贞闻言停下脚步,‘疑惑’的看了云嫔一眼,“姐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云嫔坐起身子,喘了几下,“本宫想了想,妹妹难得到承乾宫一趟,若是就这么让妹妹回去了,岂不是叫阖宫上下嗤笑本宫不通情理,不明礼法,怎么着也要让妹妹留下来用了午膳再回去才是。”
“润春,快点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做点清淡可口的小菜,今日留懿嫔娘娘在宫里用膳。”云嫔看了润春一样,吩咐道,随即看向杏贞,“至于妹妹说的极是,这病中之人,自然还是要多听些故事才能心情愉悦,难得妹妹说的故事本宫甚是感兴趣,就劳烦妹妹多讲一些,也不枉你我姐妹一场不是。”
见状,杏贞顿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当即转过身坐下,“既然姐姐爱听,妹妹那里不从呢,那我就接着讲下去了。”
“却说那李夫人到死也不曾让汉武帝见过她一面,这男人啊,就是有那么一股贱劲儿,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李夫人越是这样,反倒越让那汉武帝恋恋不忘,死后更是以皇后之礼下葬的,最后还追封为皇后,便是死了,汉武帝还念念不忘,却是找来道士施法招魂都想要见李夫人一面,惦记了李夫人一生,更是带动了整个李家的兴旺,这份手段,真的是让妹妹叹为观止啊。”
说起皇后之礼的时候,杏贞有意加重了语气,听得那云嫔心里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不过很快却也消沉了下来,好半晌才幽幽的说道,“那李夫人能够以皇后之礼下葬那也是因为本就是夫人之尊,那里是本宫能够比拟的,再说了,本宫孤身一人,便是有心提携家里,又如何提携的了,这到底只是个故事罢了。”
见状,杏贞明白,云嫔已经听懂了自己话中的含义,闻言笑笑,“这本来就是个故事,前人这般用了,后人再怎么用也只能是东施效颦,徒增笑料罢了。”
听到这话,云嫔眉头一蹙,狐疑的看了杏贞一眼,不明白杏贞到底什么意思,总不会真的是来给自己讲故事的吧。
只见杏贞神秘的一笑,“不过故事归故事,不能东施效颦,却不代表不可以另辟蹊径,姐姐侍奉万岁爷多年,在万岁爷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之所以困与嫔位不过是身份缘故,若是谋划得当,虽然不可能说触碰的上皇后之礼,可是再进一步,一个妃位却不是当不得的,只是要不要做,还得看姐姐自己了。”
“妃位?”听到这话,云嫔心里一颤,忍不住看向杏贞,只见杏贞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云嫔的反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