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喝了一口茶,示意信王和傅山都坐下来,并做好笔录。在皇上严厉的目光下,小太监哆哆嗦嗦道:“陛下,小的在司礼监经厂(印刷厂)做事。昨日听到大理寺的一个掌客说,大理寺新近关押了一个罪犯,懂得黄铜制作之法。因此小的就,就….”
“费什么话,快说。”朱由检的脾气一向很急躁,此刻话音还未落地,便一掌拍在桌子上。
“是是是,小的想着这黄铜与黄金外观差不多,因此小的就动了心思,就想做一点黄铜出来当钱花花。”小太监说完就赶紧把头杵到了地上去,大气都不敢出。
“呵呵,你到很聪明啊。说,你的同伙是谁?”傅山皱着眉头问道。
小太监说道:“就是那个大理寺的掌客,他问清了黄铜制作之法后,就告诉我,并且给了我十两银子去买原料。可小的不认识原料,也不知道去那儿买,但又想贪墨这十两银子。后来想起工部作坊有一个同乡,因此小的就去了工部作坊,想借点原料。”
“就为了这事,你就想贪墨10两银子?”朱由检眼睛鼓得圆圆地问道。
不待小太监回话傅山便接着问道:“大理寺掌客,是送迎蕃客颛莅馆舍的一个正九品上的小官,他怎么知道大理寺关押了这个罪犯?”
“这…”小太监面露疑难之色,想了想道:“因为大理寺的一个狱丞与这个掌客关系比较好,所以就告诉了这个掌客。”
“你等会儿,朕觉得有点不对。这个掌客与你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拿钱给你?还有,那个狱丞是否也参与了这件事?”朱由校问道。
“小的不敢隐瞒。那掌客乃小人的哥哥,那个狱丞是否参与,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太监趴在地上,浑身哆嗦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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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让侍卫把小太监送回司礼监处置后,便皱着眉头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又把这件事的疑点写在了纸上,细细推敲了一下后,他紧皱的眉头里又浮现了一丝凝重。
“哥,这事有什么不对吗?”信王朱由检疑惑地问道。
朱由校点点头道:“嗯,确实有不对,这件事有两个疑点。其一,做个黄铜而已,弄得这么复杂,而且这个小太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怎能不怀疑?
其二,用黄铜替代黄金这个说法,有点搞笑。就算做出了黄铜,在京城里他们准备蒙谁?就他们的社交圈子里,可没几个人用得起黄金。除非去欺骗山野村夫。可要去到乡村,何必在京城里做好,他一路上背着不嫌重?
朱由检和傅山听完,又把整件事细细想了想,发现确实不对。傅山道:“陛下,还有一个疑点。工部的杂物堆放在西门,而我们却是在南面存放资料的黄册库,遇见了这个小太监。现在想想,这个小太监好像专门在哪儿,等着我们过去。”
朱由校听完,指节敲了敲桌子道:“妈的,皇宫都成了筛子了。劳资做点什么事,都被人盯着。好吧,我们就去大理寺牢房看看,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
朱由检扣了扣脑袋道:“哥,晚上去大理寺?你不怕皇后和首辅大人知道?”
“……朕怕什么,走,你们跟我一起去。记住,待会儿我单独问话的时候,帮我看着点周围。我们现在被人盯得很紧啊。”朱由校说完,就命侍卫准备,立刻前往大理寺牢房。
傅山这时小声问道:“皇上,您为何放过了那个小太监?怎么不继续审问一下?”
朱由校整理着纸张说道:“算了,这种级别的小太监问不出什么。敢做这事的小太监,一定是被人拿住了把柄的。朕如果审问了他,弄得不好会死更多的人。走吧,去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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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烛火在跟随摆动,朱由校的脸色也一直阴晴不定。信王朱由检撩开窗帘看了看道:“哥,周围没人了,傅山早就把侍卫赶到一边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没什么话要说啊?”
“哥,你就别装了。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这宫里的人监视我们又不是一两天了,你以前也没这么紧张,怎么今天会特意提醒我们,要注意说话的环境?还是傅山聪明,他看出来你有什么话没说,所以啊他自己主动去驱赶侍卫,让我在马车里陪着你说话。”
朱由校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脑袋道:“这人太聪明了,也不好。就像你们两个,天天给我惹事。”
“哥,谁说我们只能惹事了,我们也能立大功,不信你明天就交给我们一件事做。”
“行了吧,就你们两个做的事,我还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在工部,可把王舜鼎给压迫坏了,人家不仅是工部尚书,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你们天天让人家陪你们熬夜,这不是要人老命嘛。你们啊,哎….什么事,别一次性做绝了,留点后路。”
朱由检不乐意了:“哥,我们也不想这样啊,那还不是把我气坏了嘛。你可不知道,那个工部有多混乱。保存案牍(公文档案)的架阁库和整理资料的黄册库,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种混乱…所以我们才逼着那老头儿,和我们一起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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