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放长线,钓大鱼。
这比贴上去打探情报更让人烦!
在经由邓承平的口接收到陆准的指示之后,李贺、阳九同时采取了这种措施。虽然知道已经有几个人暴露了,但他们都相信:既定的事情,按照一定的模式干了这么多年,想改变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再说了,他们的确可以不用着急,但人家不可能不急。因为右千户所需要得到银子才能安抚手下,没有银子,就意味着失去了必要的控制力。
事实如此,童正武确实很愁,因为马上就要到既定该送货过去的时候了。他干的事情,一次交易周期很长,受益很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而错过了就要等很久,还会因此而失去信誉。但陆准的人却偏偏跟苍蝇似的,怎么都赶不走。
“哥,要不然,咱们切了这几条尾巴?”童正勇如是提议道,随后,还解释了几句,“处理得干净一点儿,陆准怎么会知道是咱们干的?”
“你当他傻?”童正武摇头道,“他是疯子,不是傻子。他的人盯梢的是咱们,莫名其妙的丢了、死了,不怪在咱们头上,还会怪在谁的头上?陆准不是好惹的,我们没有与他正面对抗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必要,你不要自作聪明!”
“知道了。”童正勇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听大哥的吩咐做事。而不管他把事情做得多好,大哥都还是把他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帽。不听他的建议,驳斥他的想法,似乎早就应该习以为常的事情,却在他心里头扎下了刺儿。
他暗暗在心中发誓,这一次,一定要让大哥对此刮目相看。他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他也可以独当一面。
※※※
先是阳九,而后是邓承平。
虽然李贺嘴上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也什么都没有写,但心中难免会有怨言。
他投靠陆准的确是在一个很无奈地情况之下,但自从投靠了陆准之后,他却自问绝没有半点儿对不起陆准信任的地方。
可他广布眼线,为陆准打探消息,得到的是什么?
权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分割,天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三而四、四而五什么的。
他也曾有过灰心丧气的时候,但每每看到阳九的那副小人得志和邓承平那副高高在上的骄傲,他就又逼着自己沉下心来。
陆准不是瞎子,他不会看不到自己的努力。
“头儿,童二爷那里有动作了!”线探进来汇报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
李贺心头一震,连忙起身,追问道:“你仔细说说。”
线探回禀说:“我们的人看到童二爷的人和神宫监的赵公公接了头,像是在密谋什么,应当很快就会有动作!”
“神宫监?”李贺想了想,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跟三爷吩咐的事情有关系?”
线探只是看到童正勇那里有动作,因此才高兴地赶忙回来禀报,却并没有想到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有动作,总比没有动作好吧?
“要不……小人再去好好探查一番?”线探犹豫道,“可是童二爷好像发现了我们的几个人,有所防范不说,还有一个险些被抓住。”
“唔,这样……”李贺点点头。
起初跟得那么紧,现在又突然放松,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贺并不觉得意外。但他手下人力有限,不能允许他随意地挥霍浪费。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钱招募,而是因为这里毕竟是皇陵驻守的位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从军户中拔选,得用的人实在是太少。损失一个就是少了一个,想要填补上,却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因为怕遭到损失,而就此罢手,绝对不行。
李贺想了想,做出了决断,“让弟兄们继续查探,小心一点儿就是!记着,三爷平日里对我们不薄。我们吃三爷的,喝三爷的,现在就是给三爷需要我们给他效力的时候了!谁要敢出工不出力,别怪我不念旧情,绝不会放过他!”
线探欲言又止,李贺对他笑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三爷的确让人分了我们的权。但如果三爷告诉我们,他只相信我们,那才是鬼话!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相信谁的一面之词,不做防范?不平,就好好做事!我们如果做出成效来,让三爷满意了,三爷的信任自然就在我们这边,谁都抢不走。”
有了李贺这种类似于许诺的东西,线探这才勉强信以为真,下去吩咐做事了。
可让李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由于他急功近利的太想做出点儿成绩来,而让他一次性就损失了整整三个线探。
※※※
深夜,陆宅。
李贺急匆匆朝陆准的住处而来,值守的邵化海上前跟他低声耳语了一番,随后,便径自去敲响了陆准的房门,顺便也派了个亲兵,去将冯谦请过来。
不多时,陆准的卧房内亮起灯来,冯谦也急急赶到。
李贺被叫进屋的时候,正看到陆准将毛巾扔进铜盆里,溅起一叠水花。
对于这种时候被吵醒,这段时间以来,陆准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被打扰了好梦的脾气显露出来,只是带着几分倦意,对李贺问道:“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有急事吗?”
李贺的急色已经写在了脸上,不需要怎么辨认就可以明显的看到。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微微的抖动。
“三爷,卑职手下的线探丢了三个!”
“什么?”陆准一时间没有太反应过来,轻轻皱了皱眉头,手指上不停摆弄的翡翠金蟾也随之停止了把玩,“什么叫丢了?大活人,怎么会说丢就丢了呢?”
李贺连忙解释道:“卑职日中得到线探回报的消息,说童二爷有所动作,与神宫监的赵海赵公公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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