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福寿绵长!”
“那就借顾公子金口玉言,随我上座!”白千里伸手相邀,却是将顾子麟安排在自己的右手位置,顿时大殿中哗言四起,处处都是耳语之声。
白千里将众座安排好,当然少不了讲几番客套话,特别是面对隶川百姓的父母官许文德。
今日白千里是寿星,必然坐在主人的位置,他左手边首座坐的是县令许文德,在这隶川县是没人敢与他抢的。而右手边顾子麟的位置,自然就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隶川县众多家族都想得到这个殊荣,能离白千里最近,自然就意味着离白马镖局最近。
如若换个年轻人坐在这里,必然在众人的目光下如坐针毡,自绝退出席位。哪知顾子麟恍若未觉,大大方方坐了下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舒适。
众人颇有微词,然而是白千里亲自安排,也不敢当面斥驳,只能低声暗道:“乡野之徒,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也就罢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些善攻心计的家伙,当然不会就此认输,放过顾子麟。特别是坐在顾子麟一旁的一个胖子,更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顾子麟插队,这个位置应该就属于他了。
胖子眯眼一瞧,一见顾子麟穿着县学书院最普通的衣服,顿时就认定顾子麟非是什么豪门子弟,立马心生一计,站起身道:“白老爷子,今日是您老人的寿辰,在下代张家奉上红玉珊瑚一株,恭祝白老爷子与这珊瑚树一般,长生不老!”
白千里也是起身答谢:“我一个糟老头子,办个寿酒能有人来喝就是赏光,哪能担得诸位破费?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
白千里坐下,这胖子也跟着坐了下来,却用手肘捅捅顾子麟,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前来祝寿,带了什么礼物啊?”这一声猛地一听像是私下耳语,但声音恰恰传的满桌都能听见,就连许文德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令白千里重视的人是何许人也了。
这一桌子人都抱着饶有兴趣的神色,唯有白千里和他身后站着的白墨轩面色微沉,特别是白千里,他本想用这种礼遇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没想到反而是将顾子麟送进了尴尬的境地。他们通过最近的接触知道顾子麟颇有几番本事,只是今天邀请他前来祝寿,只是临时起意,哪能准备什么寿礼?
白墨轩更是手心捏一把汗,在这种情况下,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爷爷能不能化解眼前的僵局了。
顾子麟本想直接说自己并未准备礼物的,但是看到满座戏谑、等着看热闹的种种面孔,顿时就打消了这种想法,面对俗人,你的不争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面对这样一帮人,顾子麟还真无心忍耐,恶心一下他们也好。纵身站起,转头对白墨轩道:“你家中想必不缺笔墨纸砚吧,可否借来一用?”
白墨轩连连点头:“有,当然有!大哥你稍等一下。”
这一声“大哥”落在众人耳中,当然又引来无数想法,不过更是对顾子麟感兴趣。笔墨纸砚乃文房四宝,一个穷书生想要舞文弄墨倒也是常事,只不过不知道会舞的怎么样。
不一会儿,白墨轩带着几个丫鬟回到大殿,顾子麟离席,让两个丫鬟牵着白纸站在一旁,而白墨轩则是亲自端着砚台研磨。
顾子麟一提狼毫,让其吸饱浓墨,抬手凌空挥就,凤舞龙飞。只见洁白的纸张上一个个黑字显现,白墨轩一字一句读道:“庆生辰。庆生辰是百千春。开雅宴,画堂高会有诸亲。钿函封大国,玉色受丝纶。感皇恩。望九重、天上拜尧云。今朝祝寿,祝寿数,比松椿。斟美酒,至心如对月中人。一声檀板动,一炷蕙香焚。祷仙真。愿年年今日、喜长新。”小词虽然算不上文采斐然,却也雅致,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好!”一声大喝,打破了大殿中的沉静:“不仅词好,字也好!”
令顾子麟没想到的是,这句赞赏竟然出自许文德之口,他虽然为官贪腐,却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这对诗词和书法的鉴赏能力当然不会有问题,特别是顾子麟的字,由于受符箓的影响,独成一体,一笔一字,韵味悠长。
本来按照众人的想法,这诗词写出来,好也是不好,不好当然更被嘲笑。如今许文德发话,反而是一锤定音,再去嘲讽顾子麟的诗词写的不好,当然就是打县令大人的脸面,只能满脸欢笑的附和,一时间大殿再次恢复到欢声笑语之中。
最开心的莫过于白墨轩,他知道顾子麟是个久不能过童生试的人,没想到提笔写词却能得县令的赞赏,文武全才,更是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千里抚须笑道:“墨轩,宴后你找个好匠人,将这首词裱起来,给我挂在这殿中。金银珠宝都能逝去,唯有这首词能够长存于世,才真的是无价之宝!”
在没有人刻意捣乱的情况下,总算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