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茶水不知喝了几壶,屈武拧紧双拳,眉头皱在一起几乎要挤出水来。
“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木屑横飞,小酒馆的老板也将脑袋缩进柜台下面,想来这就是武林高手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破酒馆也能有武林高手进来坐坐!
望着日头渐渐升至中天,屈武沉声道:“不能再等了!”
他身旁的兄弟连忙将之拉住,劝解道:“还是再等等吧,如果白千里没死,我们这样冒然闯进去,不就成下锅的饺子了?”
屈武头一偏,问道:“什么意思?”
那人还没料到屈武会有这种黑色幽默感,只好胡扯道:“下锅的饺子不就是送上门的菜吗?”
众人哈哈大笑,表示他说的很形象。
屈武默然无语,虽然不好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不知不觉间,时间慢慢过去,小酒馆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忽然一道人影钻了进来,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过去,竟然是被阮心竹当头棒喝的屈文。
屈武先是面色一喜,但见屈文似乎与寻常有些不太一样,有些凝重的问道:“大哥,怎么回事?那白千里怎么没死?是出什么差错了吗?”
谁知屈文像是变了个人,一个问题不回答,反而拉着屈武道:“二弟,随大哥回漕帮去!”
屈武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不敢置信的道:“大哥,就这么走了吗?这么多年的准备说算就算了吗?”
“是的,就让隶川发生的事情烟消云散吧!”屈文语气沧桑,仿佛经历过人生的无常变幻,亦如看透一切准备遁入空门的智者。
屈武不甘心的摇着屈文的臂膀,眼睛通红的道:“狂马寨三百余口人命,父母的大仇就这么算了?白马镖局的《白猿剑经》,你我兄弟二人出人头地的梦想,就这么算了?”
屈文淡淡的道:“算了!都算了!我们回到漕帮,继续我们曾经的生活!”
屈武一把推开屈文,怒喝道:“不!你不是我的大哥,你到底是谁?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回到漕帮当自己的孙子去吧,老子才不陪你!”
见屈武执迷于此,屈文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为当初所做的一切感到悔恨、痛苦,可是他却无法改变自己弟弟的选择。只能劝解道:“二弟,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我们这点人不可能斗得过白马镖局。白家在隶川并未作恶,也不该灭族之祸,我们就到此为止,回头是岸。”
顾子麟没有看到这一幕,如果看到的话,肯定会感慨阮心竹法术的强大。头颅易断,禀性难移,杀一个人不是一件难事,哪怕是一个莽夫也可以轻易做到,但是想要改变一个人,恐怕比登天要难得多了。
屈武哈哈一笑:“大哥,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白千里虽是一流高手,受了缚火异术也不死,但是其必然身受重伤,一身内力只怕也去了七七八八,根本不足为惧。”
“不错!屈武讲得很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又是一个留有长须身材欣长的中年人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数十黑衣短衫的汉子。
屈文面色一凝,牙齿缝挤出几个字:“堂主,是你?”
屈武却极为高兴,迎上去道:“堂主,您来的正好,白千里交给您对付,其他的镖师交由我们兄弟对付就行了!”
堂主满脸的笑容顿时一冷,这个屈武却是将他的台词全抢了去,只怕给任何一个当领导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但是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白猿剑经》,现在却不能同屈氏兄弟置气。他的武功只能算是接近一流,但是离真正的一流高手却还有些距离,对于他来说,金银珠宝、滔天权势都不能吸引他,唯有这通向更高层的武术是无法拒绝的。
看着陷入疯狂的堂主和屈武,屈文只能无声的苦笑,随即说道:“你们执意如此也就罢了,请允许我能离开!”
屈武当即就陷入暴怒,须发皆张,嘲讽道:“大哥,你来这山城住了两年,不会连当年搏击江潮的胆量也没了吧。算了,你要走就走吧,至少为我屈氏一门留下一脉相火。”
堂主脸色涨的铁青,本来属于自己的话又被屈武抢了,他仍旧没办法发怒,就算人家吵架也是亲兄弟。如果他想要强行留下屈文,说不定会让两兄弟同仇敌忾,如此思来倒不如随他去,待平了白马镖局之后,对付屈武一人也轻松一些。
见屈文渐行渐远,堂主一声令下。
“嗖!”一支羽箭划破长空,箭矢的方向正是白马镖局的大门。因为是寿辰喜庆的日子,几个大门的守卫也喝了不少的酒,一箭贯穿胸膛,顿时血流如注,连呜咽的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就如断线的木偶扑通倒在地上。几名守卫被瞬间放倒,而朱红似血的大门上,已经钉满了白色尾羽的铁箭,只有那不停颤动的箭身告诉你它们的威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