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此地便成了人间炼狱。
夏侯婉挥舞着手中的血月弯刀,挡下空中无数飞来的剑矢,从那处堆有破旧车马的斜破上,拉着林落凡向后退出了百米的距离。
直至此时,林落凡似乎这才意识到,这种战略布置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相反,反而引来了夏侯婉的怒目相对。
他没有做任何的解释。毕竟,方才的那阵箭雨,让这些扮成左帐子民的荒人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相对于荒人而言,左帐王庭里的兵士们反而躲在了大部队的最后方。虽然几乎同时受到了箭雨的攻击,但他们的反应速度更快一些,而且处在荒人之后,他们的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左帐王庭的马匹在低洼地里嘶鸣乱跑,有好几匹马承不住身躯上的箭伤,重重摔倒在地,庆格尔泰老将军命令所有左帐骑兵不去理会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的箭雨,用最快速度收拢座骑。
“全体上马,准备冲刺!”
庆格尔泰老将军翻身跃上了一匹大黑马,他的动作犹如一名年轻人一般的利落洒脱,然后抬头望向东南方那道隆起草甸边缘。
作为一名常年征战的老将军,他很熟悉右帐王庭的作战模式。
草原之人,善骑射。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作战,自然以骑兵为主。
大范围的穿插游走,才是他们最为擅长的!
千年来,草原蛮人形成了一种固有的作战模式。
无论是左帐王庭,还是右帐王庭,再或者是金帐王庭!他们通常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箭矢的习惯,即便是筹谋已久的这场歼灭战,想必会一样如此。
右帐骑马不会单凭远距离攻击,便想给予左帐王庭致命打击,最终的决战还是要靠骑兵冲营来决出生死。而对于这种意料这中的歼灭战,庆格尔泰并不打算选择防御战,因为对于蛮人来讲,自己最善长的就是马战。而不是汉人的城防战。
东南方那道隆起草甸的边缘像是陡然间长出一片黑压压的森林出来。
穿着皮甲裹着厚布的成千上万骑右帐的骑兵,沉默地默立在那处。他们手中的马刀在天边第一抹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寒冷。
草甸缓坡上方,最前面一名右帐王庭的将军缓缓举起手中的刀,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成千上万骑右帐的骑兵顺着那柄直刀所指的方向,向草甸下方狂奔而来,犹如万马奔腾的海啸一般,其势骇人无比。
随着速度的提升,万千的马蹄声由最开始的杂乱缓慢渐渐演变得密集起来。
逾万骑强健有力的马蹄,重重踩踏在微硬的草甸表面,令整个大地为之颤抖。
凌晨的草原大地表面仿佛是一张没有边际的鼓皮,整齐的马蹄声则是重重落在鼓面上的重槌。
随着它们的每一次落下,大地便会焦躁起来。
鼓声若雷,蹄声似槌。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大地震动,听着震耳欲烈的如雷蹄声,看着从草甸上方那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奔泄下来的万千战马,左帐子民们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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