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精,在听到苏泽的问题之后,哪怕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表情也依然可以保持波澜不惊。
你以为我会老实承认吗?李鲨看着绚烂的夜色,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应付苏泽的逼问——虽然他不知道苏泽是怎么怀疑到自己头上的,但如果这是苏泽和守城军达成的共识,那自己也不可能站在塔顶陪苏泽看夜景了。
李鲨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向自己的蛛丝马迹。换句话说,只要他不慌不忙地否认,不管苏泽如何追问,一句“不知道”就足以应付一切。就凭他奥斯卡级别的演技,想骗过苏泽这种愣头愣脑的乡巴佬,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然后,李鲨点头承认:“没错,是我杀的。”
苏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以为你会否认。”
“我又没干坏事,凭什么否认?”一想到苏泽居然为了花店的那个妖艳贱货怀疑自己,李鲨心里就莫名发堵,“人就是我杀的,怎么了?你既然那么关心她,还把我叫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是不是还想杀了我替她报仇啊?”
苏泽脑补过李鲨否认的场景,自然也脑补过李鲨承认的场景,可不论是否认还是承认,发火的一方不都应该是自己么?
这一刻,苏泽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忽略了某些东西,于是他先将心中廉价的正义感抛到脑后,才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杀她?”
“因为我看她不顺眼!”李鲨插着腰,理直气壮地说:“我李鲨来到这世上十四年,少说也记事十年了吧,你以为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因为我的关系,家族大起大落,十年来我看遍了世人的丑陋嘴脸!在金钱面前、在美色面前、在实力面前、在权力面前,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都会撕掉面具,暴露出他们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恶心一万倍的虚伪面孔!我不喜欢好人,也不讨厌坏人,但我一看见那些伪装成好人、还藏不住狐狸尾巴的坏人,就恶心得想吐!”
苏泽没有想到,李鲨居然还有如此愤世嫉俗的一面,一时间竟然在气场上被他压过了一头。不过,他本就没打算跟李鲨争输赢、分胜负,既然李鲨愿意说实话,那他便顺势问:“花店老板娘怎么害你了?”
“害我?这世上有本事害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见苏泽还是一脸懵逼地样子,李鲨终于忍不住骂道:“大笨蛋,你能不能用那个生锈的脑子好好想想啊,她害得是你呀!”
球球怒道:“你为什么骂苏泽?”
李鲨怒道:“关你屁事,给我闭嘴!”
“苏泽,他欺负球……”球球遇强则弱,立马缩回苏泽怀中。
“哎!”李鲨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吼了最萌最天真的球球,一时难免慌了手脚,赶紧向它道歉,“球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看到了李鲨那副慌张的模样,苏泽终于轻轻地哼笑一声,然后一边摸着瑟瑟发抖的球球,一边说:“我知道,李兄弟你绝对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所以我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陈大哥。但是,既然你说她害了我,那就麻烦你告诉我,她如何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