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问她:“颖儿姐,南边儿的冬天是不是都是这样冷?”
颖娘这才知道,同她一样,在丫头被框住了的概念里,南边儿的气候就应该是四季如春,特别暖和的,哪知道动不动就会给人脸色看。
可这才哪到哪儿,颖娘有些抱歉,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其实这还没有真正开始冷,起码要进了冬至,吃了麻糍同糖年糕,进了九之后,才会真的冷起来。”还特地告诉他:“到辰光,也会落雪的。”
丫头就被惊着了,没想到南边儿也会下雪。更没想到,这会子离着冬至还远着呢,已是一天冷过一天了。
“这天可真邪性!”
丫头搓着双手,望着如有实质的寒风方才开口嘟囔了这么一句,就被灌了一肚子的冷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打了个嗝儿,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同它呛声了。
耷拉着脑袋,继续把他们用来舂米磨面的家伙什往屋里搬。
只虽说他们在这山上落脚的辰光并不长,这期间还出了这许多的事儿,可他们积攒下来的家生动事还是越来越多,丫头很担心,再过几天他们离开的辰光,这些个件件都能派上用场的物什到底能不能都带上。
哪知道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平地一歪栽,要不是跟在一旁的颖娘眼疾手快地帮着托了一把,他手里的简易石臼就该径直砸在脚上了。
丫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同颖娘合力将石臼放下来,才顾得上同她道谢。
“不妨事儿的。”颖娘摇了摇头,又打量了他两眼,面上就有了两分的忧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有些担心,不知道丫头能不能适应他们南边儿的气候。
一听这话,窝在被子里望着他们的果娘也好,还是方才放下石磨盘的阿芒也罢,都紧张了起来,阿芒走过来,径直伸手试了试丫头额头的温度:“若有哪里不舒服,可不许强撑着不说话。”
“没有的事儿,我好着呢!”丫头连连摆手,不免哭笑不得。
额头确实不热,阿芒朝颖娘点了点头,两人齐齐放下心来。
说实在的,不是他们草木皆兵,而是他们真的再经不起半点的风吹草动了。
丫头却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那是走神了……”
把自己的担忧同阿芒还有颖娘说了说,又叹了一口气:“还真挺舍不得的。”
只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还是舍不得那些个物什。
“舍不得也没法子。”阿芒要比丫头冷静地多:“这一路上六七百里地儿,并不轻松,咱们最好轻装上阵,这些个东西,能不带,还是别带了。”
颖娘虽也舍不得,就像这石磨盘,已经越用越趁手了,但阿芒说的也不错,就同丫头道:“除了嚼裹,其他的物什,包括这草舍,咱们就原封不动的留在这,说不得还能给别人派个用场。”
话音落下,丫头刚要点头,“甚的派个用场?”一管叫他们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空气就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