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怎的能成!”颖娘诸人俱是一怔。
笑呵呵的大叔却摆了摆手:“天不早了,赶紧家去吧,家里大人该望门了。”
不是他优待这几个小家伙,而是确实不值甚的钱。
就譬如说作坊里最简单平常、也是最便宜的这个刷帚吧,把一截带竹节的竹子以竹节部分为顶,把竹身部分一破二、二破四、四破八的的破开,直到破成无数粗细均等的篾条,做一个大概要花费一刻多钟的工夫,也只卖三个大子儿。
这会子小姑娘就挑了这么点儿竹篾,他两只手指头就捏得过来了,哪好意思管她收钱的。
阿芒丫头自然不应。
他们之前就已经听颖娘说过了,她虽会编篮子,却不会破篾,由此可见,破篾这样的活计,并不是等闲人都能会的。而且方才他们也看到了,破篾确实不是甚的轻省的活计,尤其要破的这般粗的圆滑光洁、细的如绢似纱,更是谈何容易。
他们如何好白拿的。
正要说话,颖娘抿了抿唇,看了他们一眼,就指了当地竹床上的蒸笼:“大叔,这个怎的卖?”
阿芒当先反应过来:“对,大叔,您再给我们拿两个蒸笼吧!”
那大叔就有些迟疑了:“是你们家大人让你们买的吗?”
颖娘摇头又点头:“大叔,我们家正缺这个,我们能做主。”
对于颖娘来说,或许再多的蒸笼都不缺,拿上蒸笼同竹篾,会了钞,又接过大叔特地送给他们用来打磨竹器的芨芨草,向他道谢告辞,离开了戒欺巷。
家去的一路上,阿芒同丫头脑海中都是竹器店大叔的身影。看起来那样粗糙的人,却有一颗剔透的心……
心曲萦回,直到颖娘提醒,方才意识到身后张大哥正在同他们打招呼。
赶忙停下脚步,回身同张大哥行礼,下工回来的张大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来,看着他们背上打眼看上去就沉甸甸的背篓,想到这两天上每每遇见街坊,但凡说起他们时的担忧,眼底也露出淡淡的忧虑来。
要知道,他们四喜巷中的这些个街坊们也算是崇塘新镇民中的老资格了,几年甚至于十几年的休养生息,泰半街坊都已经适应了崇塘的生活节奏同生活成本,哪怕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等闲亦不再会念叨大早上起来煮粥要废多少柴。
可饶是如此,他们都不免念叨新邻居天天大动乾坤,似乎不大会过日子。由此可见,这几个小兄妹或许确实不大会过日子。何况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宾客盈门的,叫人不得不担心。
却不好明说,只得笑着问他们:“怎么样,在这住的还习惯吗?若有甚的不适应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张大哥一向照顾他们,颖娘诸人倒是没有多想,痛快应了,同张大哥在门前分手,回到家后,顾不上歇脚喝水,放下果娘同背篓,就跟着颖娘忙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