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滔有些失望,“好吧,我们下次再约,不然到时光膀子算了,也没什么的。”
陈美珠不甘寂寞,娇滴滴地说:“李滔,我要荷花,你记得摘给我。”
李滔一口答应,“好呢,宝嘉,你知道荷塘在哪里吗?”
荷塘啊?常宝嘉想了想,记忆掠过村子每一片土地,“在周春雨家后头就有一个,如果去摘的话,要问过队长才行。”
现在还是公有的,以后好像也是被周春雨家承包了吧。
李滔饶有兴味地说:“那等会顺便去说说吧?有莲子了吗?”
常宝嘉笑道:“有的,但还没成熟,怕是不能吃,荷花倒是很漂亮了。”
陈美珠趴在椅背上,侧头望着常宝嘉道:“宝嘉,你读过爱莲说吗?”
常宝嘉望过去,答道:“读过。”这种千古名篇是必学的。
读过不代表读懂。陈美珠勾唇,卖弄起学问,“濂溪先生这首散文实属千古绝唱,其更深精髓深蕴其中,一句“出于污泥而不染”,我觉得恰好用来送给你,大家互勉。”
这是很好的说法,可常宝嘉听着不舒服,她怎么就出于污泥了?祖祖辈辈穷是穷了点,但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从来没听说过有污点。
常宝嘉客气地回了句“谢谢”,就闭口不语。
陈美珠有些愕然,不是说这人在班里一言不合就要反讽的吗?难道没听出自己讽刺她的玄机?
“对了,宝嘉,你没上学前每天都要做些什么呀?上学后那些活计都谁来干?”
常宝嘉越沉默,陈美珠越是没话找话,存在想她出丑。
陈美珠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李芳城这种孤傲冰冷的人,会和常宝嘉来往。
“卖鱼,管荔枝树,洗衣做饭,砍柴,到田里除草。”可能在别人眼中这些是贱活,上不得台面,会羞于启齿,但常宝嘉认为劳动不分贵贱,出生时老天爷赏赐给每个人的东西不同,间接导致大家分工不同而已。
“哎哟,我听说管荔枝枝要挑肥呢。唔……很臭的吧,怎么受得了。”陈美珠边说边捂住了鼻子,却没发现李滔脸色越来越难看。
常宝嘉这才正儿八经地看着陈美珠的眼睛说话,“别说荔枝树,我们吃的瓜菜果实,都是要淋肥的,臭的东西淋下去,却能养出鲜甜美味的果实,从古至今都这样。家里条件不好,我做点事没什么的。”
陈美珠长得不错,瓜子脸,弯眉高鼻小嘴,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知性且和善,口齿其实也不差,偏偏对她带着点敌意。
不太好。
陈美珠叹息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怜了,怎么要你做这些事,应该像我们一样和同龄人一起上学,交流,学知识长见识才是,你父母真是落后。”
一般心里有委屈的人,被人提及这些委屈的时候,都会触动内心的怨愤,从而有情绪上的波动,或多或少会提及种种不平之事。
陈美珠就等着看常宝嘉平静的表情瓦解,露出那种讨伐自己父母兄弟的令人厌恶的嘴脸。
“不怪我父母,这个时代,别说在农村里,就是城市里大抵都是重男轻女。”常宝嘉面不改色,微笑着说。陈美珠的当,她又怎么会上。
要搁几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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