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婷抬脚迈进周长富店里,迎头见一吊睛白额猛虎威风凛凛作势一扑:“哎呀,就是它了。”
张千的下山虎与泼墨图此时并不值钱也无甚名头,符婷却知今后此人一画值多少。这靖安府别的不产,唯独一长处——张千故居。符婷前几次来均托周长富去寻此人,并承诺张千只要愿画自己便愿买。(架空历史,只好取大画师名讳二字,看官勿怪)
接过热呼呼的巾子擦完手,早有人取了自家软垫铺到店中红木太师椅上。符江等大哥坐了才跟着坐下,毕竟年幼,启蒙虽早书画底蕴却远不及符思。自不敢多言,只在一旁听大哥品画。
周长富命人将画摘下,半躬着身子与掌柜二人一起将俩副画送到符婷身前:“二位公子请赏鉴。”端是殷情非常。
“浓墨与重彩如此契合,画工与写实融为一体…;…;”符婷招招小手唤符江同赏:“你来瞧,世人或重彩或水墨,有工笔便无写实,唯独张千齐俱。此君画风之绝妙,称国手亦不为过。”又示意符江看那下山虎:“你看这虎,沉于王势雄于扑势,一沉一起精妙必现。山中王之霸气,猛虎之神韵唯妙唯肖,难得难得,可惜可惜…;…;”
国手之誉符江已甚不解,父亲日常所数大师并无此人:“大哥这难得我能理解,却为何可惜呢?”符江此时又添迷惑,歪头去瞧一脸沉迷的大哥。
符婷白生生的小手正悬在画面上方若一寸距离处,从上至下缓慢滑动,像是触摸却未触及画面,生生让一干旁观者嚼出爱之惜之的味道来:“可惜此君并不画虎,此画合该是他们骗来的。”
周长富一惊:“大公子真乃神人也,这张千旁的都答应画,唯独老虎死都不愿。”见符婷已收手回去,这才将画郑重搁置案上:“我等磨了几日,趁其卸了防备将他灌醉,才得此一副。只是不知大公子如何得知?”
符婷并不答自己如何知晓,装腔作势的端起自家茶碗来:“说罢,打算坑我多少。”
周长富脸上顿时堆起皮肉,笑得跟花一般:“不多,两副一共二百两。”
旁边符江听这话心中一个咯噔:“二百两?就买这不入流的画…;…;”
话未说完“噔——”符婷手中茶碗发出一声脆响,符江赶紧住了声。
要说此时,这画确实不值这价,可放到几十年后这价说出去会被臊死。不过年仅七岁的符思符江,这会儿确确实实拿不出这二百两来。
御史台府本不差这点银子,单说符婷身上穿的戴的,平日用着习惯的随便一样都值这个数。可真正握在她手中的现银,每月月例十二两,符江只得七两。
诸位也别小看这十二两,贫寒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就这个数了。
符慎宠爱儿女靖安府谁人不知,家风却极严谨,月例银子都比照京城忠毅伯府来,绝不例外。
然,俩小儿平时也无甚花消,不过买些喜欢的玩意赏点下人,十二两只会有多。当然,符思符江冠礼后自会分给店铺田产庄子,如今却是不可能。
符婷此刻没有心思责怪兄弟妄言,只将细皮嫩肉的手搁在茶几上轻轻敲着,并不言语。
一班下人旁边听着,心知这店主瞧自家公子年幼,分明相欺。几个贴身伺候有些脸面的本想上前说道说道,见大公子如此模样也禁了声。只琢磨着大公子并非常人,自己能想到他如何不能,也就守着规矩立在一旁安心候着了。
“附近可有棋社?”符婷沉吟半晌终于开了口,见周长富点了头又言:“将画留着,二百两现银不日抬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晓得晓得。”见符婷起身,周长富急忙作揖相送:“银子一到,一准将画送到府上,大公子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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