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想,但我还是伸出手和对方的手握住,我现在只是一名助理,直接拒绝跟公司的客人握手,我还要不要混了。
可两人的手一交握,我立马就后悔了,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开始哆嗦,阎晟第一时间发现我的不对,马上将我的手拽回来。
由于动作太过,就变成我将人家的手甩开了。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但我什么都管不了,只知道缩在阎晟怀里控制不住的颤抖,哪怕我此时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有多奇怪。
郝未看了我一眼,便淡淡然地对孙明文说道:“我这位助理怕生,见谅。”
“没事没事。”孙明文笑着收回手,还调侃了句,“真不愧是郝总的人,都不喜欢跟人握手。”
郝未没对此做出回应,只是让小辰送送孙经理,再让其他秘书离开,随后才对着我:“他有什么问题?”
不愧是郝未,没觉得我在发羊癫疯,反而指出有问题的是孙明文。
但我现在可没心情去恭迎他,依然缩在阎晟怀里,哆嗦着半响才回话:“不、不知道,他身上很冷。”
“冷?”郝未对这点感到奇怪,“你不是不怕吗?”
他自己因为天生阴性体质的关系,从小就避免跟常人接触,因为没人受得了他身上的寒气。
可和我接触的几次来看,他知道我是不怕的,因为这样,他对我,比对别人要亲近了几分,収做徒弟也跟这点有些关系。
我摇头:“不、不一样的,他的冷不是身上冷,像是、像是从灵魂上带来的。”我和他的手碰到一起时,感受到的寒意直冲大脑,“而且、而且我感受到,很浓很浓的血腥味。”
我在那一瞬间,像是来到了一片修罗场,遍地的鲜血和白骨。
就像有千万只冤魂冲击我的灵魂,在我脑海中凄嚎,我痛苦得快崩溃了。
回来的小辰正好听到我的话,惊讶地说道:“这种情况,一般是那个人身上背负了很多条人命,并且做了有逆天违的大恶之人才会有的,可是孙明文身上,我没发现有鬼魂啊?”
郝未的冰雕脸上也起了皱褶:“如果他身上佩戴着有灵宝物,是可以驱走任何想要接近他的鬼物的。”
阎晟一边拥着我,一边亮出声音:“这是你们的客人,你们自己处理,我先带安乐去休息。”
郝未抿了下薄唇,然后对我说道:“你先回我那休息室里休息。”
我也不矫情,由阎晟带着我往外走,走出会客室大门时,听到小辰问郝未:“我跟他握手时没发现不对啊,安乐是怎么感觉到的?”
“她体质特殊,阴阳两气都可吸收,若一个人身上邪恶沾染太多也会养成阴邪之气,她会感知到并不奇怪。”
我:“……”
我越发觉得我这破体质真特码不好玩!
休息室里,阎晟嫌弃那床是郝未躺过的,便把我塞在沙发上。然后又不知从哪变出一杯热水,也塞到我手里:“快,喝一口。”
他声音低低沉沉,带有迷惑的味道,还处于僵硬状态的我下意识地捧着温热的水杯到嘴边,喝了一口。
水是热的,隐约还有一丝甜味,从喉咙到胸口,然后到胃部,都暖暖的,让我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脑子也跟着清醒了,我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应和作为,难过地捧着杯子低下头:“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一点点事都受不了,真是太丢脸了。
阎晟坐在我身边,一把将我的头按到他胸口:“不管是人是鬼,都有自己一时没办法承受的事,哪怕是神,也有他们做不到的。”
“你……不觉得我没用?”还安慰我?这是阎晟吗?
“据实分析罢了。”阎晟拍拍我的背,“如果那人真的害死了不少人,那他身上一定聚集了不少亡灵的怨气。你能够感受到那些怨气,就相当于你一个人承受了众多冤魂的怨气攻击,那些真正的得道高僧都未必承受得了,更何况是你。”
他平平的语气,没有特意虚造的安慰,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人稳定了,就有心情去想点别的,我靠在阎晟胸口,虽然没有体温的他凉凉的,可让人很安心,我也就没想要挪窝,自顾地掰起手指:“这样说来的话,张成慧并不是孙明文害死的唯一一个女人了?”
“这事你不用管,那个郝未会处理。”他将手臂搁我肩上,姿态很大爷,当然,有着股帅劲。
“他怎么管啊,又不是警察,还能去查他犯了几条人命吗?”
“如果只是犯几条人命的话,那人身上的邪气不会那么重。”
我坐直了身子,转身正面看向他:“什么意思?”
“这事不简单,可能涉及到亡灵,郝家毕竟在这个城市里一方独大,郝未不可能放任不管,至于你,回家洗洗睡吧,这不是你能参合的。”
这个深得我意,经过张家的事,我深感闲事不是我想管就能管的,特别是我这个特别招鬼怪喜爱的。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郝未走了进来。
他手里也端着杯热水,看见我手中握着水杯后,顿了下,随后便很自然地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怎么样,好点没有?”
我乖巧地点点头:“嗯嗯,好多了。”
“没事就好。”郝未虽然面容冰冷平淡,语气却透着一丝关心,“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运行灵气,可以抵消这种事带来的影响。”
“好!”我说着,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那一会,然后就……没事了!”
郝未点点头:“你这体质虽说麻烦,但也有好处,人人都易受阴邪浊气的影响,重则丧命,轻则也会性情大变,你倒好,只要适应了,就什么影响都没有。”
我更是惭愧:“我大概也只有这点好处了。”
“那可不一定。”郝未说着,状似无意地看了眼我身后阎晟的位置,“秘书准备了下午茶,去吃点吧。”
他伸手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间接断开了我和阎晟的亲密动作,我以为他是无意的,也没多想,就有些雀跃地说道:“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我还真饿了。”
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走吧!”他的手按在我背部,直接带着我就走了。
我下意识地想回头看看阎晟,郝未已经把我推出了休息室,并把门关上。阻隔了我的视线。
“怎么了?丢东西了?”见我频频回头,郝未问道。
“没、没有啊,呵呵!”
外头供人休息的茶座上放了好几盒精美的糕点,还有鲜榨的果汁,我毫不客气地享用起来,途中不忘拿出一个空盒子,将觉得好吃的拿一两块放进去,不经意朝郝未看过去,见他只是喝着杯黑乎乎的咖啡,而自己塞了满嘴,顿时就尴尬了:“那个,郝总你怎么不吃啊?”
“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师父吧!”
“啊?哦!”要叫这么亲密吗,就算是之前,我也只是喊他郝先生而已,跟阎晟聊起时,才郝未郝未的叫。
“你这一盒,是打算拿回去做宵夜的?”他问着,顺手递给了我张纸巾。
我赶紧擦了擦嘴,觉得自己粗俗的吃相,一定让贵族出身、教养良好的他笑话了,现在又“打包”了糕点,我都没好意思抬起头来:“啊、是、是啊,我看挺多的,别浪费……是不是还要给别人吃啊,那我还回去吧。”
其实是特意拿给阎晟吃的,但如果不能拿的话,我只能另外再补偿我家鬼差了。
“你拿吧,这些都是给你的。”
“什么!”就算郝未语气很平淡,我也没办法处变不惊,“都、都给我的?”
“嗯,我不喜欢甜的,你要喜欢,都打包了也行。”郝未看起来,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认真想想,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几盒糕点嘛,郝家不是对引灵者很尊敬,待遇很好吗?
想通了也就不纠结了,我继续吃我的,打包我的,同时暗暗在心里嘀咕:好像很多男人都会说他不喜欢吃甜的,那为什么我家阎晟大王从不忌讳呢,只要好吃的,管它甜的辣的,他都吃得一个畅快。
还是跟自家鬼差吃饭要自在,虽然阎晟吃东西时也很优雅好看,但同时他胃口也好,特别给面子,你自己不管怎么吃都不用担心他会怎么看你。
不像现在,我多吃几块,都有点不太对劲,加上身体还有点难受,胃口也不好了,尝过味道,新鲜劲一过就吃不下了。
吃完下午茶,我很自主地回练功房去,当然,我没忘记我打包的“外带”。
果不其然,阎晟正在练功房里。
练功房里的光线昏暗,他独自站在角落里,几乎要与墨色融为一体,我看着他的背,明明那么高大挺拔,却生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孤寂。
我想起他那天幽幽说起地话: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活人,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只有一个个在那出生的魔,或者,被刑罚的鬼。
他说他想寻找一抹阳光,找了上千年……
我心里莫名地刺痛,但我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充满朝气地跑到他身边,大力地拍向他的肩膀:“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这个是你上次吃过的,你也说好吃的。”
阎晟朝我转过身来时,那一身的黑暗孤寂就散了,像没有过般依然霸气威严,嫌弃地看了眼我递给他的盒子,用手拨开:“不吃。”
“为什么啊!”才刚想说他荤素不急,胃口好。他怎么马上就打我脸了呢。
“这是郝未让人买的,肯定难吃。”
我:“……你跟郝未有仇?”
“没有!”
“那……”
“本王不喜欢谁,还需要理由吗?”
连本王这个自称都出来了,火气很大哦?
“好吧,那就不吃吧。”我可惜地把那盒子放到一边,阎晟见了,大概也觉得拂了我的好意感到惭愧,咳了声,说道:“你不是说晚上要给我做大餐?我空着肚子等着吃还不好?”
“好,当然好啊!”我马上笑了起来,“食材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回去我就给你做。”
我见阎晟没再跟我计较点心的事,就问起我之前就想问的事:“对了,听说不止是寻常人,就算是高级修士也极易受那什么阴邪浊气的影响,那……郝未他……”
“他身上所具的阴气是天生的,此阴气是天地灵气中的分类,是阴阳的阴,跟做恶或特意修炼出来的不同,排除在罪孽之外,不惧修罗之障。但活人是无法忍受这阴气的,不管是好的还是邪恶的,常人受一点影响尚且要出问题,更何况他。”
“那他还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阎晟虽不喜欢郝未,但也坦诚地说道:“他那份心性确实不错,身具阴气本就少有,能活下来的更少,活下来且性格坚毅、还能是正义之士的几乎没有,想来他忍受着旁人百倍痛苦才有的今天。”
我叹气:“真佩服他,我要他一半的毅力,这引灵者也不会学成现在这样。”
虽说我的身体能够很快适应各种阴邪,可刚碰触时的痛苦真是触目惊心,我那还只是一小部分呢,郝未却是要一辈子如影相随,哪怕他的阴气是纯正的,不会像我今天碰见的那样,也够郝未受的了。
“怎么,”阎晟掰住我下巴,让我抬着头对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是同情他了?”
“我、我不能同情他吗?”
“嗯?”
“啊哈哈,我只是感慨,感慨而已,什么同情嘛,没有没有!”见阎晟脸色实在不对,我又孬种地赶紧顺毛抚摸,这个鬼差怎么跟孩子抢玩具似得,连个同情都不准我有?
我对张成星也有同情,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啊?
唉,有个脾气坏又傲娇又大牌的鬼差,还有个冰雕脸性子冷又有贵族习性规矩多的大老板,我这生活还真水深火热啊。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第二天,刚到公司时,郝未就给我送来了一套美丽的礼服:“今晚,阁里造公司的老总要举办一个晚宴,邀请了我几次,这次两家合作,我不好不去,你做我的女伴,跟我一同去。”
“啊?”我指着自己。不敢置信,“你要我做你的女伴?这合适吗?”
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长这么大,从没有参加过什么晚宴,当然,学校自办的那种不算。
“你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啊!”
郝未放下手中的事来到我跟前,手掌摊开放到我眼前,让我把手给他。
我有点迟疑,第一次见面时,我不知道他有不跟人皮肤碰触的习惯,也为了试探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才提出握手的要求,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会同意的。
现在,我知道了他的情况,他突然要跟我握手了?
虽然疑惑,可见他一直等着,我也只好把手搭在他的手掌里,一股凉意也传了过来。
和阎晟不同,郝未是有体温的,只是温热中又让人觉得冷,跟我和孙明文握手时感受到的有一点像。这种冷,更多的来自灵魂、身体内处。
但是郝未并没有像孙明文那般,带给我极强的血腥味,灵魂也不会受到什么怨气的攻击,不会让我恶心作呕,就只是单纯的冷意而已。
“怎么样,难受吗?”郝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子把我的手包住。
我以为他是在实验什么,没有把手抽出来,感受了下才摇头:“其实还好!”
单单冷意的话,其实郝未还比不上阎晟的,那家伙可没有体温,我天天和他睡一起,都有了很高的抗性了,更别说我这身体,反倒更怕气候中的寒冷,这种阴气所形成的,已经没太大感觉了。
“这就是了,能对我的碰触没有不良反应的,也就只有你了!”
郝未说这话时,表情淡淡没有变化,可能他对自己这种情况早已经习惯,我却听得有点心酸。
实在不是我这人心软,同情心泛滥,而是不管是郝未还是阎晟,他们俩的事所承受的都不是一般的折磨,换做意志力稍差一点的,要么崩溃,要么早就沦为魔头了。
我只是有点佩服他们,便下意识地安慰道:“我觉得你很酷,别人还没有这种标识呢!”
“所以,”郝未依然神色淡淡,眼睛却变得锐利,“你是知道我身体情况的?”
“啊?”
“好像,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有意试探我的身体情况?跟我第一次握手时,你也没有多少惊讶?”
我:“……”
刚刚原来是在试探我吗?
这奸商啊,亏我还同情他呢!
“我、我……”现在要怎么解释?我求助地瞟向阎晟。
这家伙从听到郝未邀请我当他女伴开始,就黑着一张脸,只是他都忍了,现在,他上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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