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女的,“你是娼,我知道你们。”
阎晟走前,留在我脑海里的两个“人”就是他们,阎晟说他们是他的魔侍,来保护我的,我为什么要害怕!
娼哼了哼,想到刚刚损我的话被我“听到”,又有点尴尬地撇开头,啮看起来脾气好一点,主动对我解释道:“现在是凶月,你们所处的地方也不太平,有厉害的梦魇偷偷潜入你们的房间,那个叫葛无心的女人有的是法宝,还有他们倾心护着,却把你忽略了,以至于你被梦魇接近了都不知道,我们避免你入她的梦,就把你叫到这来。”
“所以这里是……”
“也算是你的梦里,人的梦有多重空间,你可以理解为。一般做梦都在表层,深度噩梦很难叫醒的会在里层,甚至那些植物人,会在深层,你在这里,梦魔找不到你,就控制不了你的梦。本以为你在这里,最好的情况也只是意识迟缓,像你平时做梦一样,没想到你能这么清醒。”
真玄乎!
我谦虚地咧嘴傻笑:“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是我的梦,还以为跟‘醒着’一样。”
啮点点头:“刚刚也是情况危急才把你叫到这,你还是醒的时候比较安全,现在现实世界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听他这么说,我仿佛看到我躺着不动,让鬼怪啃食的画面,颤栗:“那你们快……额,让我醒过来吧。”
“好,”啮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可怕,“不过你要小心,外面那些修士有点愚蠢,分不清你和葛无心谁更重要,也不清楚你对鬼怪的吸引力有多可怕,以为你是低等级的引灵者,鬼怪会当先选择葛无心才会忽略了你,殊不知,有你在,葛无心根本不被鬼怪看在眼里,靠这些愚蠢的人,你还不如自己多注意,我们的身份不方便自己出现在他们跟前,你要有什么不对,喊一声。”
把关酒等人贬低成这样,真的好吗?
啮说完,示意娼把我“送回去”。娼才不情愿地走到我跟前,她的手很漂亮,举到我眼前,柔弱无骨般像蛇一样左右摆动起来,让我看得眼晕。
就在我快被“催眠”时,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双目如刀地盯着我的脖子。
这里虽是梦,但我的一切是跟现实还原的,所以我的脖子上也戴着冥石,刚刚“跳”到这里时,我本能地握着冥石来让自己安心,于是冥石现在是落在领口外的。
我见她目光复杂又嫉恨地盯着冥石,下意识地又将冥石握在手心里,阻断了娼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喜欢她的目光,像要夺走冥石,这是阎晟给我的,谁也不能拿。
啮见娼的情况不对,一把按住娼的肩膀,他没说话,却让娼震了下,随即收敛心神,目光冷然地看我一眼后,继续之前的动作。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像葛无心一样说一些话刺我,只是她冷冷冰冰的目光,更让我胆寒,像被毒蛇盯上了。
之后,不过一个打盹的功夫,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里,还躺在那个自己铺好的被窝里,我有点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还在梦里。
但卓心蓝扑了过来,激动地抓着我的被子:“醒了,醒了,安乐醒了!”
然后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当先的竟然是郝未,他甚至还亲手扶我坐起来。
“怎、怎么了?”被大家如此热烈地看着,很不好意思的。
“刚刚有梦魔攻击你,我们发现得迟了,怎么都叫不醒你,还以为你……”关酒解释着,说到一半她惭愧着,“抱歉,安乐,如果我们能早点发现……”
我已经听啮跟我说过了,所以虽然关酒说得模糊,但我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里要说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介意又怎么样,我能讨回什么吗?还不如让自己放轻松点,便朝大家笑笑:“我这不没事吗,别担心了!”
说着,我顺便观察了下房间,发现睡前还干干净净的房间。此时已经有些狼藉了,墙壁上有奇怪的液体喷溅过,有打斗的划痕,整整齐齐摆在我旁边的床单被窝现在也乱成一团。
我有所感的掏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看来是经历了第一波攻击了,我还睡得那么死。
手指有点痛,我忙看过去,见郝未捏着我的手,我不太舒服地想抽走,却让他反而握得更紧……亲,能轻点吗?
我委屈地朝他看去,眼神带着控诉,却对上他复杂的眼神,里面装了很多情绪,内疚、无奈、愤怒,但最后统统被他压了下去。
自从在陵桃镇再次见面,就总觉得他不太对劲。自从他当了我师父,我们的关系虽说算不上多好,可相处起来已经相对熟稔,他也真像个师父一样,教导我,时而严厉,时而关怀。
但这几天,虽然关怀还在,可我怎么觉得他在闹什么别扭,一会靠近一会疏离,一会又用森寒莫名的眼神看着我。
并且,我隐约感觉他似对我有所戒备。
比如此时,我想问他怎么了,他却站了起来,还把我也拉了起来,用一贯冷制的声音说道:“既然没事了,就打起精神吧,这场仗还没结束。”
他在躲我什么?
正在此时。戒严中的沙川喊道:“百鬼夜行?搞什么,虽然是凶月,但并不是鬼节啊!”
房间里的几人一秉,一同走到客厅,沙川也从阳台上跑进来:“家主,事情不太妙。”
我看沙川神色不妙,心里也好奇,见郝未往阳台上走,我也跟了出去。
刚探出头去,就被郝未揪回来,可我已经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外面是一条土路,里侧是这栋房屋,外侧是一片田地,上面的菜因为霜降,大多数呈现萎靡的状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逐渐逼近的,像行军一样的青面獠牙!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一闪而过看不清的黑影,夹杂在其中的动物灵体,长得奇怪的不知是鬼还是怪……
它们的目的,就是我们所在的这栋小楼房,目标是我们?亦或者是啮说的,我?
“看来刚刚那一波,还真只是开头小菜啊!”魏武拳头撞着手心,虽是自侃的话,语气和神色却十分凝重。
沙川更是掩饰不住焦躁:“虽然这次凶月的等级不低,可也不算多高,怎么还会群鬼蜂拥而出,甚至目标全定在了我们这里?”
卓心蓝看了看我和葛无心:“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两个引灵者吗?”
葛无心面色十分难看,想来这么多鬼怪,让她心里恐惧,咳,好吧,我心里也瘆的慌,底下那些东西,瞧一眼都头皮发麻。
郝未面无表情,看着异常冷静,只是下令的声音更凝固:“不管什么原因,这场战都必须打,沙川郝实木,继续设置防御和陷阱,越多越好,身上有什么法宝都用出来,要快!”
“是!”
“魏武关酒,你们待在两个引灵者身边,就算你们死了,她们也不能有丝毫损伤,听到没有!”
这话听着显得无情,魏武和关酒却坚定地宛如军人般回应着:“是!”
郝未又接连下了几条令,所有人都一级戒备起来,沙川郝实木所做的防御结界和陷阱挡住了大部分鬼怪,却有一道黑影猛然出现在我后方,悄无声息、快如闪电地攻向我的背。
冥石幽幽的暗芒一闪而过,谁都没有发现,而我,迅捷地转身,堪堪地用匕首挡住了黑影的爪子,直到这时候,才看清这是一只黑猫!
一道雷被关酒招来,落在被我阻了一秒不到的黑猫身上,只听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那黑猫落在地上,冒起黑烟。
战斗警报,随着这只黑猫被拉响了。
越来越多的鬼怪潜伏进来,这是无法避免的,外头的如军队般的鬼怪实在太多,沙川他们的防御陷阱怎么可能全都挡在外面,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防御陷阱也会逐渐失去功效,到时候,闯进屋来的会更多。
这不要紧。房间里还有四个高级修士,其中的郝未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可耐不住,只要能跑进来的鬼怪,首要目标就是我!
擦,没看到葛无心就站在那吗,个子比我高、气质比我有格调,听说洗澡用的沐浴露都是高规格的,隔天就要给皮肤做保养,人家那才是香馍馍啊,你们这些鬼怪鼻子到底灵不灵啊,我昨晚都没洗澡很臭的好吗,麻烦饶过我行不行!
显然不行,不管我内心如何愤然凄嚎,它们的目标依然是我,关酒魏武目瞪口呆,偶尔有一点空闲时,都会看看我再看看葛无心。估计他们俩内心也骂了句操蛋。
葛无心并没有因为火力都被我吸过来而庆幸,或者对我有一点点感激,她反而更加痛恨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大小姐脑子里想什么,我让她安全了还不好啊,她怎么一副我抢走她所有光辉的嫉恨模样?
证据就是,当大家呈现疲劳状态时,葛无心给他们开了消除疲劳、精神振奋等辅助小术,引灵者没办法像修士那样像个战士,却可以像辅助魔法师一样,除了我方,她还能给鬼怪施加迟缓、停止、减血,甚至用精神控制它们。
我承认,这场战斗里,她还是挺有用的,可她辅助了所有人,包括沙川和卓心蓝,唯独我没有。
大家都在奋战,没发现她的这点手脚,也只有我清楚,她非但没有帮我,反而将施加在鬼怪身上的迟缓术也往我身上丢,这是想害死我?
要知道,因为她算是主力之一,而且还是同样吸引鬼怪的引灵者,哪怕现在看起来鬼怪都往我这跑,但魏武也不敢轻易离开她身边,跑来帮助关酒和我,也只有卓心蓝讲义气地到我这边来,给我挡了不少暗袭,而武力值较弱的她,反而受了伤。
要不是前段时间,阎晟格外的严厉地再每天天没亮时,就把我提溜起来做体能训练,教我体术,我根本撑不到现在。
可一个月的时间毕竟太短,他再严厉再有手段。也无法立马让我成为一个高手,这其中,还有不少靠他帮忙才制作的符咒来帮忙抵挡。
当身上最后一个雷符丢出去,郝未给我的护身符也失去功效时,忽然一条长长的舌头卷住了我的腰身,我反应还算快,手起刀落就要斩断那条舌头,就是在这时候,葛无心把一迟缓术丢到我身上,我的动作慢了起来,刀子落下的力道也偏了轻了,没能砍掉舌头,反而被舌头拖倒在地上,匕首也被打飞。
我顺着舌头的方向仰头看去,就见天花板上,有一女鬼粘在上面,身上多了几只手,像蜘蛛一样,缠着我的舌头,就来自她的嘴巴。
真够恶心的!
此时的卓心蓝因为受伤,逐渐出现颓势,被逼到了一个角落,自身难保,关酒也不知何时被逼得远离了我,她见我情况不好要过来救我,却被一只不是很高,但特别壮,看不清模样,跟小山一样的怪物挡住了。
魏武是负责葛无心的,虽然鬼怪都往我这边跑,不代表她那边就真的空空如也,所以魏武也没办法真不管葛无心跑过来,他的使命,让他不能随心所欲。
倒是一直站在阳台上,负责敌方主力攻击的郝未见势不对,一个大招逼退从楼下跳上来的一只有两个头的鬼物。然后冲进来。
可好好做“辅助魔法师”的葛无心,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亲身上阵用拳头去攻击一只恶鬼,可想而知她这以卵击石的结果,就是被恶鬼抓住,眼看着就要被咬上一口了。
郝未冲进来时,葛无心就在他跟旁,而且情况比我危急,至少那会看起来是这样的,郝未眼里有过挣扎,短短一秒好似过去了很长时间,他最终给了我一个深沉难解的目光,然后转向了葛无心。
他有他的责任,一整个郝家的责任!
我在他眼里读懂了这句话,而那会,我已经被吊在了半空。
眼看着倾盆大口朝我张开,我能从中闻到一股股腥臭恶心的味道,当下一声自嘲的笑,但下一秒,目光转为坚定。
“你不是答应我要变得强大吗!”耳边回响的,是阎晟在我受伤时压抑着怒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