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会离开东宫了。”谢玖默默道。
“傻才人啊,你还未懂么?即便太子娶不了她,岂会让别人娶了她?只怕她也无意要嫁啊!不为自己想,你也要为太子想想啊!不能让他越陷越深,终了红颜祸水,把自己都害了啊!”贾南风急切之情看上去倒是真切的很。
“可是……怎样才能让她离开啊……”谢玖垂着头,还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带着愧疚,声音轻的若从哪个幽幽角落传来的一般。
终于跳进来了,贾南风心中暗暗自喜,可面目上却是一副深沉无奈状,重重地叹了口气,朝着香儿的方向瞧了一眼,香儿会意,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黄色小巧的纸包,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太子禁不起这番折腾了,必须让她赶快离开,所以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而能办到的,也只有才人了!”
谢玖瞟了一眼那纸包,心中暗暗一沉,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才人不用紧张,这叫葵羽,是一剂让人食下身体发热,有若伤寒的药。这药少食可暖血,多食便会让人昏沉欲睡,肢软体乏,不过七天,这药随体消化了,便无大碍,伤不得身子的。才人也知道我和卫家小姐向来不合,我也没这个机会让她食下,但是才人就不同了,卫家小姐对你必无防备!”
“不行!我不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谢玖大声唤了一句。
“这有何?不过是些食之无碍的药粉而已么!”
“可卫家小姐毕竟待我不薄,我不能如此害她!”谢玖厉色唤道,像是躲瘟神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本还是满面含笑的贾南风此刻崩不住了,她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待你不薄?那是她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那些心思,若是让她知晓了,她还会这般待你么!”
谢玖猛地抬头望了贾南风一眼,瞧着她阴森的面目,惊恐不安。随即敛目,哀声道:
“即便食下又如何,七天便无药效,多说半月她便可再次入宫了。”
“这个才人不必担心,我已有了对策,只要七天,这要这七天她不入宫,那我就会让她此生都入不得宫?”贾南风自信道。
瞧着她这般胸有成竹,谢玖诧异问道:
“是何对策?”
“这个才人不必过问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为了此事能成,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漏了消息!”
谢玖看着贾南风狡狡一笑,知道她不可能把所有计划都告诉自己的,她怎会真把自己当做友伴,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罢了!可即便如此,只要能真正让卫澜离开,那么她也不在乎这些了。
谢玖思虑片刻,默然,点了点头……
见她点了头,贾南风也便放心下来,带着香儿便离开了这文思殿。
谢玖目送她离开,捏着那纸包的手暗暗攥紧了些。
“初雪,去寻只小兔子来!”
***
城阳王被秘密处决,为了皇家的颜面,此事未曾张扬开来,只道是东宫招了刺客,城阳王和汝南王出兵埋伏,就地解决此事。过后,城阳王如期带兵出征讨伐孙吴去了。这也是几天后卫澜才从太子那里得知的。
当她听闻这消息时,恍然大悟,她终于忆起前一世的那个城阳王了,那个父亲很是惋惜,死在了江陵战场上的城阳王!
原来他根本不是死在战场上,缘他是因这夺嫡一事才丧了命,而假托是死在了与孙吴之战上!卫澜慨然,她也终于知道上一世父亲为何如此叹息。江陵之战,晋国大败,从此刻便注定了,失了一位智谋双全的大将,羊祜必然力不从心,无力回天了。
这事怨得了谁呢?若是他没有夺嫡之心,那也不会有此下场,他身赴江陵,许这江陵不会失守了!卫澜知道,孙吴在日后必然会被晋吞灭,可这江陵的一败,将这一行程生生推慢了十几年。
谁让他心思不纯,觊觎这太子之位,害了自己,也误了国。哪怕再晚些日子,将这江陵一战定下来再筹划这夺嫡,给自己的添上一笔功绩,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对!卫澜猛地反应过来!城阳王虽有夺嫡的意图,可还有两天他便要出征了,他哪里顾得过来呢?即便他此刻害死了太子,推给了汝南王!他也必须要出征,陛下哪里还有心立太子呢,太子位置一空,等他出征回来,指不定又要落入谁的手里,那不还是要再夺一次?到不若先平了这江陵,立下一功,再来夺嫡,不更是稳妥,也更有说服力?
卫澜只觉得脚底顿时生凉,这寒意从下至上密密爬便了全身。
缘这城阳王就没有打算在出征之前夺嫡,是太子,是太子设计此番!逼他提前了进程!可太子到底为的是什么!怕他带功而归?不会!既然要坐实他逼入东宫的罪证,也没想让他活着,他有没有功劳,对太子没有任何意义。这皇帝明显有意将左、右将军都封任于汝南王,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汝南王和自己的掌中握了更多的人马不是胜的把握更大么?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了。
卫澜脚下一软,瘫在了石砖地面之上。
难道原因真的是自己?
她想起了皇帝那份旨意:待城阳王江陵一归,便给城阳王与自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