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它是活的死的,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会拿命去冒险。”
隔了很久,他才发来新邮件:“你决定了?”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决定了,在她心底仍有很多疑团未解,真的可以带着它们过平静的生活吗?
从头细品他的文字,萧希希心底又隐隐感觉对方不像无名。
与人交谈中,无名能回答几句已经算是不错了,从没有主导过话题,而这个人却不同。除非是因为他怕生,只有通过文字才能大胆沟通。
她敲打键盘:“我刚刚重新考虑了一下,我愿意把我的决定告诉你,但前提是你要先回答,你到底是不是无名?”
等待了很久,果然像以前一样,对方不再回复。
这人可真没意思!她抱怨着关掉了电脑,钻进被窝,睡在自己久违的软床,直感到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无比惬意。
是萧妈的声音把她唤醒,一看钟才六点多,在夏季他们通常会忙到到深夜才回家,显然是她的一通电话使爸妈提前关了铺子。
醒来就看到一桌子好菜等待着自己,她感到幸福至极。出门这些天,爸妈明显是想她了,态度亲善得像待客一般。看她瘦了于是一个劲给她夹菜,甚至饭后碗都舍不得让她洗,这把她美得不得了。
夜里,她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只感到身心疲惫。猛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葬魂岛的那些个夜晚噩梦从没有出现,好像岛上自带噩梦***一样。
她习惯性的脱掉身上汗津津的睡裙,也懒得找新的,干脆裸着被窝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岛上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岛上回来后,萧希希独自在家总感到无所事事,打了两个朋友的电话,她们都在各忙各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闲人。
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之后两天干脆宅在家里。
周日这天,她穿着为自己买的职业套装,在镜子面前反复练习,规范自己的举止表情,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不禁眼前一亮,立刻接通:“喂,小孟。”
手机里传来他温和而从容的声音:“我们现在在沈阳,你在家吗?”
“在沈阳?!干……什么?”她错愕不已。
“你不想早一点上岛吗?”他顿了顿,“见面细谈吧,你方便出来吗?”
“啊?那你们来我家吧,就我一个人。”于是她报上自家详细地址。
挂了电话,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俨然一个企业白领,只是她真能完全收回心投入到工作吗?
心头似乎一直有团迷雾顽固地笼罩着,驱不走也化不开……
换身衣服的功夫,手机再次响起,本以为是小孟向她确认什么信息,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手机里竟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你好,希希。”
她紧张了起来:“你是……”
“是我。”对方的语气仿佛和她是老熟人一样。
突然她脑中划过一道闪电,是他?!那个神秘人!“你真的不是无名?你怎么有我的号码?你是谁?”
对于她的一连串问题,对方并没有回答,只说:“你可以把我和你口中的‘无名’当做一路。”
他们果然有关系,她继续问道:“那你是他老爸吗?”
对方迟疑了片刻,似乎被她的逻辑所惊憾,缓了缓说:“如果你觉得方便理解,可以这样认为。”
萧希希窘。
他继续道:“今天打这个电话,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她顿时有些慌,木然地点了点头,忘记对方根本看不到。
电话那头没听她拒绝,便说:“你一直被什么困扰着是吗?能否和我说说?”
尽管他的声音并不动听,但语调还是很慈祥的,就像一个和善的老人家,让她难以拒绝。
“最大的困扰……是梦,噩梦!”她如实地说。
“能跟我讲讲你梦见的东西吗?”
萧希希的父母知道她经常做噩梦,但包括医生在内关注的只是噩梦这个现象,第一次有人特别留意她的梦境。
她像说故事一样把梦中的情景说给他听,尽管只是讲述,她的手心还是变得潮湿,莫名其妙的恐惧从心底涌出。
梦境说完,只听对方长长的叹息一声,萧希希听得出这种悠长的意味是岁月积攒,沧桑历尽后才会有的。
他只感慨了一句:“留下的竟然是这段……”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她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
犹豫几秒后,他缓缓说道:“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太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