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心不在焉,似是在无意地寻找何人。祁玮便愤愤说道:“茗儿,莫看了,五皇弟会迟些来。”
“为何?”彦茗脱口而问,“是身体抱恙?”
祁玮自然是知晓她对祁渊的心意,便告知她,祁渊因荣帝之命,前去乔洲探查水患一案,因此便会晚些赴宴。
“噢。”彦茗低下头,似是无心再看表演。
虽说这些年,再未见过五皇子,可是此次前来赴宴,却是极想见他。
大概时间久了,便是慢慢淡忘了他当初的绝情。
寿宴还在继续,太后见诸位皇子各有千秋,心下高兴,连连喝彩。唯一的昭宁公主献上一段西域舞,亦是令她欢喜。堂下之人见太后极为高兴,纷纷推举自家的孩儿上台,为太后祝寿。
将军府的少爷乔世远,与小姐乔君,双双来了一段舞剑;世远英姿傲然,而乔君眉宇之间亦是极赋英气,看的太后很是喜悦,当下便大赏乔家。
如此一来,众人纷纷向着丞相府一行人望来;丞相府与将军府两家的恩怨,朝中亦是相传已久,说是为了争夺权势,使出浑身解数。而此刻两家的儿女,便是众人拿来攀比的对象。
彦仲见宾客们议论纷纷,便站起,说道:“如此,便让小女彦茗,替太后演奏一曲琵琶,为太后祝寿。”
底下自然是一片叫好声。传闻丞相府千金眉清目秀,更是盈满书卷气,今日若是能听得她演奏一曲琵琶,便应属难忘之事。
彦茗扶起裙裾,缓缓站起,迈向台中。
近些年来,她对曼国的琵琶曲很是喜爱;彦仲见爱女在弹奏琵琶的技艺上极有天赋,便请来乐师教她弹奏。
华服一袭,皓齿明眸,她便抱着琵琶立于台中央。
彦茗静静地看着台下众多看官,正前方恰是荣帝与太后,便轻轻颔首。
不久后,她便笑靥如花,缓缓开口:“茗儿祝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噙着泪点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这彦茗幼时直至及笄前,都与太后很是亲昵;直到她十四岁那年,在黄熊岭被五皇子误伤以后,不再踏入聚贤院中,若非佳节宴席,便不再来这皇城。外界传言,说是昭宁公主的出生,太后更为喜爱公主,便不再青睐彦茗。
殊不知,她只是不愿与祁渊相见罢了。
若是无情,便少见见好了;她出了聚贤院,便不再打算回去。
“这孩子……”太后见她立于台上,出尘脱俗,有倾城之貌,不禁惋惜,“若是与当年一般,待在皇城之中,倒是极好。”
恍惚之间,彦茗轻轻拨着琴弦,开始弹奏。
她修长的指尖在弦上划过,便点缀成一曲乐章;闻者均入了她用乐曲谱铸的画境之中,听溪流婉转,闻花草留香。
不知过了多久,彦茗亦是沉醉其中,闭眼拨弦。
可她忽的听闻底下之人有骚动,亦是听得一句“五皇子来了”,便猛地睁开双眼,向下望去——
黑袍加身,他只是立于台下,眼里却似有流转千世的琉璃,显露点点光芒。
她久久地停下手中的弦,只是与他遥遥对视;此刻,竟是忘却了多年前她愤怒至极的情景,忘却他是那般绝情绝义之人。
这许多年过去,五皇子,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