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娄三已是快崩溃了。
那罐小酒也已快让他喝完了,他看见什么都象狐狸,如此,见了狐狸,要么抡起东西打,要么跑。
娄三娘子初并不介意,盘得那外乡的汉子继续在厢房内又歇了两晌,后见那娄三不住地摔砸东西,才觉不对劲,按说这娄三平日里,是极爱惜自家东西的,不象是故意搞毁坏的,莫不,他撞邪了。
那外乡的汉子见娄三疯一时,醒一时,痴痴傻傻的,还时不时地说一些狐狸追撵他,咬他的胡话,又见他不掬看见了什么,都说是狐狸,一惊一诧的,遂说与妇人:“你们家肯定得罪狐狸了,要不,那狐狸怎一直和他过意不去?”
妇人却不以为然,道:“怎的过意不去了?不过是他圈子里的狐狸一下子没了,他没的活干,空落落的,闲的,过几天,他再到胡州收些回来,他就该忙了,他一忙起来,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唉!他也是生就的劳碌命,贱命,不干活,会发疯。”
汉子未置可否。
妇人又接着说话了,口气却和那娄三一样,只听她道:“你说他得罪了狐狸,也真个的笑话,你怎不说杀猪的得罪了猪呢,呵呵!就那些个蓄物,即使得罪了,又能怎的?他家祖祖辈辈做这生意,棒打过,刀砍过,活剥过,也没见怎的说是得罪了狐狸,狐狸也没怎么怎么的对他,啊,不是吹他们,那蓄物们见了他们,无不浑身打战,恨不吓死,哪敢找他等的麻烦呢。”
汉子听了,未再言语,只默默出神,末了,趿拉着鞋,从厢房走出,见娄三在院里发呆,遂立马笑着招呼道:“啊,当家的,起来了啊。”
娄三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算是回诺。
汉子又道:“啊,那酒可好?喝完了吗?拿来!”
娄三这才惊醒,遂问:“什么拿来?”
接着又突意识到这外乡客怎还在自己家里,便问:“噫?你怎么在此?”
那人朗朗一笑道:“我在找我东西啊,那天就丢在你家里,你不还拾了它吗?”
娄三很快就意识到他所说的那东西为酒罐,不觉不舍那精美的物件,即装糊涂,道“什么东西?你怎知丢在我家,你当时何不来找?”
那人又哈哈大笑,道:“他就丢在你家,当时不来找,就是让你捡了他,喝了他,怎的?这一晌,你捡了我酒,喝了我酒,喝完了,却想昧我酒罐?”
娄三怒道:“什么酒了的,罐了的,我没见。”
那人道:“嘿!不讲理了,也好,行你无赖,也行我,今,你不给我,我即不走了。”
娄三还在逞强,道“你不走,又怎的。”
那人以一惯的喜眉涎脸,又半真不假地说:“那可是我的宝贝,你不给我,我让你,让你……”那人只涎涎地看着他笑,却不向下说。
娄三以为他怯了,不敢说了,遂大胆问:“让我怎的?”
不想,那人却大大咧咧地呵呵接道:“我让你断子绝孙。”
娄三娘子,还当那人是嘻笑,也跟着嘻笑,不觉笑说:“你别逗俺那傻子了,俺心太实,给个针能当棒槌。”
汉子回过头,笑向妇人,道:“老实却不捏蝎子,他杀狐狸,却不象是老实人,那一时,凶煞一般,怎恁老道?怎恁能呢?”
娄三先听出自己妇人向着自己,但也看出妇人与那人笑得眉来眼去,遂断定两人之间有端倪,不由又有恼恨,便悻悻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