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慌得说:“不可,不可,太不成体统了,我们是下等人,哪敢捣扰得您大人。”说完,便慌得走开,遂之便夺门而出。
只听得女娃在后面大声哭喴道:“姨姨、姨姨”,小凤连头也不敢回,便冲出了院子。
小凤过了小桥,正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赶,刚拐了两道弯,却听见后面汉子大步流星一样的赶了过来,至跟前,汉子一把扯住了她,道:“即已说好,何又变卦?”
小凤一个趔趄,满目是自惭形秽的愧疚,却喏喏地说不出来。
汉子又说:“我说得是真的,只要你对小女好,我有心……。”
汉子没有说完,只定定地看着小凤,让小凤更加不安,小凤感觉出了汉子想说什么,不由心潮起伏,又感到羞涩,一股柔情顿时从心底漫起,不觉脸也热,眼又湿润,遂低下了头,低低道:“在大人面前,小女子太个寒微了,不敢有任何奢望,以前所说的,怨小女子眼拙,不知高低,是胡说的,大人不必当真,且当小女子的一个无知笑话吧,小女子能在大人处做个下人,即是很大的造化了。”
汉子见她低眉顺眼地流泪,便别转了身子,也放下了她。
停了一会儿,汉子说:“看得出,你对小女仁慈,你也孝顺,定是挚诚之人。”
听了这话,小凤再次感动,也有欣慰,也羞涩,那是女孩子受到夸奖后的不好意思的羞涩,同时也如受到鼓励,不觉抬头仰望汉子,但见月光下,他浓眉下的一双大眼、深深沉沉,似藏满了无限的心事。
有心事,却掩藏不住,小凤遂认为他那无限的心事已向她坦露个无余,不觉就感叹他何尝不是一磊磊落落的伟男子呢,不由轻轻地、怯怯地、包含深情地道了声“大人”。
汉子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抚了良久,说:“说什么大人不大人,我乃一亡命天涯的苦人,甚比不得你等安稳,只怕,我有不侧,也会连累到你的,所以你不来也罢,只是小女,唉!且听她的造化吧。”
汉子说得沉痛而无奈,似在努力抑制,说到末,竞越说声音越低。
小凤听得心痛,不觉泪眼婆娑,不知何时竞与汉子搂在了一起,迟了一晌,那汉子似已恢复至平静,推开小凤,说“我已答应小女,今晚得将你追回,哪怕以后再说,我则去看令堂,你去我处,万望不要推辞。”
一时间,小凤好不的急切,也深深地感动,同时立马又想起自己那贫寒的家,何以承受这样光鲜贵人的光临,真不堪想象,他到了那里,会是个什么情状。而这汉子竞让自己去他处,他去自己家,交换也似的,自己何其卑微,怎可与他平等交换呢,遂立马说道“不,我去你那可以,你去我那儿却使不的,千万使不的。”
但那汉子却有不由分说的坚决,不由地让她苦涩着一笑,又想这汉子的鲁莽竞如自己一般,让自己好不的无奈。
她拉扯着汉子的外衣,深恐汉子真的去她家里,心中焦虑地反复念叨,怎可以让他去看自己老爹呢,不说家里寒酸,无以让他坐卧,屈了他的贵体,他去看老爹,怎么也是个去“侍候病者”呀,自家一介寒酸怎消受得起呢,但看着他的莽劲,却是真的阻止不了,就道:“老爹倒已稳定,没什么大碍,我却是去看了小姐吧,哄了她睡,再回家侍候老爹也不迟的,你不必去我那了。”
汉子说“我去去再说”,说着竞头也不回的向着小凤家去了。”
小凤没料到,这汉子竞真是有功夫的,只见他一个脚踮地,便嗖得一下腾空跃起,这一跃,竞有几十丈之远,转瞬便已没了踪影。
这边厢,小凤又慌里慌张地跑向了汉子的家,未进家门,即听得女孩的哭声,及至到了屋里,见女孩已从床上下来了,正立于床边哭呢,那女孩见了小凤,赤着脚跑了过来,到了小凤跟前,扑到了小凤的怀抱,连嚷道:“姨姨,你也不来,爹爹也不来,都不要我了。”
小凤慌得抱女孩上床,道:“小姐啊,不哭,我这不来了,我要你。”
女孩又问“那你还走吗?”
小凤笑笑:“你想让我走吗?”女孩摇了摇头,小凤说:“那好,只要你喜欢我,我就一直陪你。”说着的即撺掇着女孩睡觉。
女孩拉着小凤的一只手,先还嘤嘤地哭,小凤爱怜地为她掖了掖被子,不一会儿女孩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