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的地方,是信浓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山寺,距离沓挂城的直线距离不足百里。然而道路崎岖,异常难行,两天时间也未必能赶到。
山路难行所以双方都不可能带太多侍卫,所以也是十分适合作为初次接触的地点。
负责带路的自然是虎哉宗乙。
“和尚啊!屡次劳烦,若不找个理由送点银钱给你,我心不安。”
泛秀半开玩笑地搭腔。
“若是贫僧当真拿了知行成了您的家臣,恐怕就帮不上这些忙了。”
宗乙一笑了之。
“不不,我是想请您老人家担任犬子的西席,俸禄自然不是问题。”
“噢?您不担心我把令郎教导成了油腔滑调的浪荡子么?”
“你这和尚也是在私下如此而已。”
“这个也能看出来?”
“否则那些称你是得道高僧的人,难道是眼睛瞎了?”
“呃……”
“至少在令师面前,和尚你是绝不敢肆意妄为的。”
“所言甚是。”宗乙点了点头又突然摇头,“不过家师尚在,贫僧并不愿意离开美浓。”
“谁说让你离开了?”
“此言何解?”
“你不能离开,但我可以过去啊,你猜几年以后稻叶山城会打上织田的旗号?”
“这倒是可以答应……不过教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敢肯定。”
“多谢。”
“不敢当,倒是有一事想要问监物大人。”宗乙和尚突然严肃了几分。
“请讲。”泛秀自然不会无视他的看法。
“先是东美浓远山,而后是三河松平,如今是武田,难道您已经成了织田家负责外交的担当大臣?”
“东美浓的远山氏,我推给了丹羽,松平氏后来是由林佐渡负责正式接待……不过和尚说得也有道理,看来接下来还是少插手这些工作。”
“贫僧并无此意啊,能够负责外交的事宜,不是作为重臣家老的代表吗?”和尚奇道。
“武家还是以军功立身为宜。”泛秀没有具体解释,而是转移开了话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对方派来的使者是谁呢?”
“那边也是临时起意,之前都没决定人选,初步的考虑是信浓国伊奈郡代官秋山信友,人称伯耆守。”
“噢,甲信名臣,早有耳闻。”
“是吗?可是您在东国的名声也未必弱于他啊。”
……
对方的使者,从气质上看有些像是佐佐成政,刚毅威严又不失雅致。至于相貌则是可以让大多数男人都产生将其毁容的冲动。
“在下是平手甚左卫门泛秀。”
“在下是秋山膳右卫门信友。”
“久仰!”
“久仰!”
几乎是同时出声,而后也都表示出幸会的神态。
“监物殿的风姿过人,不愧是尾张智将。”
“哪里,得见伯耆守之后,唯有自惭形秽。”
“织田家有此贤能,难怪可以击败美浓斋藤。”
“大膳(武田信玄时任大膳大夫)豪取信浓、上野,震慑天下,相比之下尾张织田何足论哉?”
……
“哈哈……”秋山信友爽朗大笑,“我东国武士素来不善言辞,方才那些话已经酝酿了好几天,再寒暄下去可就没词了!不如还是有话直说如何?”
“伯耆守果然豪爽,如此倒是在下太虚伪了。”泛秀亦随之莞尔,却只是轻轻一笑,“那么在下便直言了,本家欲与武田氏定下盟约。”
“虽然鄙人对织田家抱有好感,不过本家刚刚应允了斋藤氏的请援,恐怕……”秋山信友露出为难之色。
“伯耆守此言不实啊!您刚才还说‘有话直说’,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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