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说着说着眼睛竟然红红的,庆和帝一把就搂了她在怀里,这些年,他膝下这些皇子们都大了,盯着那个位子,难保谁没有私心。
可他的珞儿,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宁愿早他离去,这让庆和帝心中如何能不感慨。
只见他勾了勾顾珞的鼻子,佯装生气道:“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朕日日听着万岁万岁万万岁,还真能自欺欺人到觉得自己会长生不老。”
见皇上竟然还不停止这个话题,顾珞腮帮子鼓鼓,伸手就轻轻捶了他一拳,“您还说……”
看眼前的人儿是真的生气了,庆和帝到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紧紧搂了顾珞在怀里,道:“好了,朕不说了,日后再不会和珞儿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顾珞却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喃喃道:“有珞儿陪着皇上,让皇上开开心心的,皇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熙儿也慢慢就长大了,寻常百姓家都说是相夫教子,珞儿看皇上才该担起相妻教子的责任来呢。”
顾珞原本随口一说,可话出口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些僭越了。
毕竟,她只是皇上的妾室,这番话确实有些不合适。
看她突然的拘谨,庆和帝却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珞儿说的是,朕一定会谨记相妻教子的责任的。”
见皇上竟然逮着机会打趣自己,丝毫不介意自己方才的失言,顾珞不由心里暖暖的。
淳王世子往东暖阁求娶明瑜的事情,庆和帝未下禁口令,而且庆和帝也有心促成这门婚事,是以没出半个时辰,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永平宫里,娴妃听着这消息,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这淳王世子是疯了不成?这莫不是没见过别的贵女,反倒是把明家姑娘当香饽饽了。”
石嬷嬷道:“娘娘,您没看王妃娘娘急着往慈宁宫去了吗?有王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在,肯定不会允许世子爷胡来的。”
娴妃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窝火,“这明家才封了荣安伯,若是和淳王府结亲,宸贵妃可就愈发势大了。本宫看的出来,皇上很是青睐淳王世子,将来必定会对淳王世子委以重任。可若明家成了淳王世子的岳家,这可不是便宜了宸贵妃。”
石嬷嬷怎能听不出自家娘娘的言外之意,忙道:“娘娘是说皇上日后会让世子爷掌管宗人府?”
娴妃点头道:“这些年老禄王掌宗人府,皇上还得称他一声皇叔。可本宫瞧着,皇上未必就真的愿意让禄王府一直把持这宗人府。毕竟,已过世的淳王才是皇上的同胞兄弟,如今淳王去了,皇上让淳王世子慢慢接管宗人府,等到有一日皇上若驾崩,淳王世子在宗人府肯定也站稳脚了……”
听自家娘娘突然提及皇上若有一日驾崩,石嬷嬷忙道:“娘娘,您慎言啊。这话若是被人传到皇上耳中,可不得觉得您其心可诛。”
娴妃听着这话,却是冷哼一声:“这事儿除了本宫,魏贵妃难不成就没想过,还有显国公府那边。大家都知道皇上不可能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也因此大家日日盯着那至尊之位吗?”
娴妃这话不可谓大胆,石嬷嬷一直担心娘娘这些年养尊处优,有些时候难免有些失了谨慎。
可这些话,她又不好经常提醒娘娘。
却说这边,魏贵妃刚到了寒山寺,寒山寺修建在京郊,是一座皇家寺庙,可也因着与世隔离建在悬崖峭壁之上,被宫里的贵人避之不及。
毕竟,谁都不想获、罪后往寒山寺来当姑子,后半辈子一生艰辛。
魏贵妃自然知道女儿在寒山寺过得是什么日子,所以等添了香油钱,魏贵妃便往后院去了。
德昭公主方才就已经闻着了母妃的凤驾,只她如今已经被父皇责罚在寒山寺修行,身边的住持师傅更是严厉至极,丝毫不因着她是贵妃娘娘所出就对她手下留情。
毕竟,这些姑子见的贵人多了去了,能回去的却没有几个。至于德昭公主,皇上既有令让她们严加教导,她们岂敢违抗皇命。
所以即便知道今日魏贵妃往寒山寺来,这几个住持师傅也未纵容德昭公主往前院大殿去。
而此刻,瞧着魏贵妃的凤驾,几个姑子上前便道:“请贵妃娘娘安。”
几个姑子虽瞧着恭顺,可魏贵妃如何看不出来,她们根本未威慑于自己的威严。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姑子里有多少当年也得过宠,不过因着获罪被褫夺封号,才被打发到这寒山寺了。
而今,过去些年她们早已经非红尘中人,又怎么会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战战兢兢的。
所以魏贵妃也未因着女儿在她们手里受了蹉跎而为难她们,直接就遣了她们出去,“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和二公主说些体己话。”
母妃竟然这么轻易就绕过这几个姑子,德昭公主瞬间就哭了出来,“母妃,您真的不疼女儿了吗?您不知道,女儿这些日子在这几个贱、人手中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好多次,女儿都想不如这样死了算了。可想到母妃,女儿只能苟且活下来。”
“可女儿万万没有想到,母妃竟如此狠心,连责罚都不肯责罚这些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