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个白眼狼儿。
甚至是,想到自己一次次在娘娘跟前做小伏低,换来这样的结局,大太太都觉着自己可笑极了。
顾锦宁见娘亲的手紧紧攥着帕子,便知娘亲心里也不平极了。
所以,趁着这机会,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着大太太道:“娘亲,小姑姑这样不识抬举,便是真有一日,六皇子有这造化登上皇位,依着小姑姑记仇的性子,您哪里会有好日子过。何况,这还有明家在呢,小姑姑那样抬举明家,到时候,只怕我们宁国公府也得避着明家的锋芒了。”
“既如此,我们何不和之前一样,继续支持二表哥呢?娴妃娘娘虽会恼您和爹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些日子对小姑姑献殷勤,可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可是姻亲,娴妃娘娘不会真的计较的。”
说到这,顾锦宁顿了顿,突然抓了大太太的手,又道:“娘亲,若女儿能嫁给二表哥,宁国公府日后的荣宠就更无须您担心了。”
这些日子,大太太替女儿相看婚事,其实已经瞅中了柔妃娘娘的娘家静安侯府的世子爷。
只是,因着老夫人寿辰将至,大太太想着这事儿过些日子再看吧。
所以,这会儿听着女儿竟然说自己要嫁给二殿下,她瞬间就如雷劈一般,直直就瞪着女儿道:“皇上已给二殿下和镇国公府姑娘赐婚,你怎还敢说这样的糊涂话!”
顾锦宁却是丝毫不觉着自己痴心妄想,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着大太太道:“娘亲,女儿当然知道二皇子妃已经是镇国公府的姑娘。”
大太太看她这样,更是震惊了,气急就道:“你竟想着给二殿下当妾?你可知道,你是我们宁国公府长房嫡出的姑娘啊,放着静安侯府世子夫人的位子不要,竟然想着给人做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顾锦宁却是轻笑一声道:“娘亲,柔妃娘娘这些年无宠,膝下的大皇子又患有腿疾。女儿嫁到静安侯府,又能有什么前程。可女儿嫁给二表哥却是不一样的。女儿就不信娴妃娘娘瞧着小姑姑宠冠六宫,心里会不泛酸。何况,娴妃娘娘其实也不想失去我们宁国府的支持呢。所以,若您去和娴妃娘娘说,让女儿嫁给二表哥做侧妃,娴妃娘娘肯定会松口的。”
说完,顾锦宁难得的偎依的大太太怀里,哽咽道:“娘亲,您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小姑姑这白眼狼身上,倒不如给女儿一次机会。”
“女儿自幼和二表哥青梅竹马,未必不会是那谢家姑娘的对手。到时候,若二表哥能荣登大宝,女儿便会是贵妃娘娘,届时我们宁国府再想了别的法子,逼得那谢氏让出后位,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见女儿难得的和自己撒娇,大太太心中顿时是一阵百感交集。
这之前,娴妃娘娘那般让他们会错意,让她以为女儿会是二皇子妃。
可结果,娴妃娘娘却把他们宁国公府玩、弄于手掌中。
想到之前种种,大太太一阵无力,可不可否认的是,方才顾锦宁那番话,对于她来说,真的太有诱、惑力了。
娴妃娘娘潜邸时就侍奉皇上跟前了,二皇子又已成年,马上就要大婚。
贵妃娘娘即便是得宠,膝下六皇子尚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再长了十岁,那也不会是二皇子的对手。
更不要说,贵妃娘娘还那样不识抬举了。
顾锦宁看出了大太太的动摇,急忙又道:“娘亲,您便给女儿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至于爹爹那里,您可以先瞒着爹爹,等一切都落定之后,娴妃娘娘指了女儿为二表哥的侧妃,爹爹还能直冲冲的站出来反对不成?”
未央宫
顾珞尚不知顾锦宁这样撺掇着大太太。
这会儿,她刚得知敬惠长公主往翊和宫去的消息。
她不由感慨道,这利益真是最好的东西。
都能让那般骄傲的敬惠长公主放下儿子死去的仇,这样往翊和宫去吃茶。
一旁,拙心却是缓声道:“娘娘,这敬惠长公主曾养在皇太后身边,您说有她在太后娘娘跟前替四殿下说好话,太后娘娘会不会转而抬举四殿下呢?毕竟,如今太子殿下出了那样的丑事,皇上心里岂能没有计较。”
顾珞轻抿一口茶,暗道,皇上自是有计较的。否则,内务府和礼部那边,这些日子也不会对太子大婚的事情这般头痛。
这按说太子是东宫储君,大婚之事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来的。
可出了这档子丑事,大家哪一个不得揣测圣心行事,生怕在这件事情上惹了皇上的猜忌,以为他们只知讨好东宫,而全然不把皇上的威严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