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袄,更是显得娇俏可爱,而林逸之看向她得时候,这少女水灵灵的眼睛也正看着他,也许是看他和自己的年岁相仿,大家都是孩童,眼中竟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不用说,这小姑娘正是陆无羁的千金陆汐月了。
陆无羁用眼睛瞥了一眼林逸之,眉毛又皱了一皱,倒是师娘穆蘅秋笑吟吟的冲林逸之点了点头。
林逸之不敢多看,连忙将头一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陆无羁用眼睛朝诸位徒弟身上扫了几眼,道:“平日用功时没见跑这么快,一说到吃饭一个比一个快。都低着头干嘛?我能吃了你们么?”
他这一开口便是教训人的语气,众弟子更是将头低的更紧了。
穆蘅秋连忙拽了一下陆无羁道:“好了好了,教训人也得分个时候吧,你不饿,我和月儿早就饿了,你们几人也不必拘束了啊。朗坤啊,饭好了么。”
段朗坤连忙在厨房里应道:“师尊师娘少待,马上好,马上好。”话音方落,只听得厨房里稀里哗啦,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连串的破碎了。
众弟子闻听,知道这会儿的段朗坤肯定是手忙脚乱了,皆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十分难受。
陆无羁眉头一皱,厉声道:“笨手笨脚的,连个小事的做不成!”
忽然这小女孩陆汐月接过话来,奶声奶气的说道:“笨手笨脚?爹,你怎么把娘形容你的词语,形容段师哥呢,你不怕娘罚你哦?”
陆无羁乍一听此话,只觉得一窒,顿时脸红脖子粗起来,“这……”这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众弟子再也忍不住了,笑的东倒西歪的。
陆无羁眼见自己的亲闺女让自己下不来台,一拍桌子,似要吓她一下,沉着脸道:“胡闹!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插什么嘴?。”他这一发脾气,倒是把这几个徒弟吓得拼了命的不敢再笑了。
结果这陆汐月平日里骄纵惯了,竟然丝毫不怕,学着她爹的表情,叉着腰道:“爹爹,你才胡闹,段师哥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你不关心他有没有伤到,还吼他,哪有这样做师尊的。”
这一下竟把那么大一个陆无羁弄得没词儿了,穆蘅秋忙把陆汐月唤到自己身旁。然后冲厨房里的段朗坤道:“朗坤,怎么样需要帮忙么?”
段朗坤忙应道:“师娘不用,马上就好。”
不一时,包子、馒头和几样素菜端了上来。陆无羁又看了众弟子一眼沉声道:“吃饭。”
众人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见这陆汐月蹦蹦跳跳的跑到林逸之近前,嘻嘻一笑道:“呵呵,这里就我们俩小孩,我俩坐一起吧。你叫什么?”
林逸之一窘,想要接话,却又不敢,只得偷眼看了看师尊。只见他面色严肃,但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这才大胆得道:“我叫林逸之,汐月妹妹好。”
不料这陆汐月竟是把嘴一撅道:“不对不对,应该叫师姐的,你才多大,我都九岁了。”
林逸之呵呵一笑道:“我今年十岁了。”
谁曾料想这陆汐月竟一副不依不饶的相貌,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这样也不行,我比你修为高,你必须叫我师姐,要不然我打你哦!”她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装出来的凶样,到更显的可爱至极了。
穆蘅秋摇摇头,宠溺的朝陆汐月看了看道:“好了别闹了啊,大家赶快吃饭吧,吃完饭你师尊还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众人这才低头吃饭。
林逸之已然是极饿了,拿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可是由于吃的太快,不小心竟噎的翻起白眼来,正好让陆汐月看个正着,连忙关切的帮林逸之捶起背来。
林逸之哪敢让师尊的千金捶背,想要说话,结果猛的一吸气,“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干咳,弄得狼狈至极。
陆无羁朝他看了看,失望的情绪更甚,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说实话,林逸之觉得这四师兄的手艺的确是不敢恭维,好在太恶了,否则根本吃不下。
残席撤去,陆无羁板着脸道:“你们都随我到问道堂庭院里来吧。”众人应诺,都跟在师尊身后,前往问道堂的庭院去了。
问道堂的院子里。陆无羁和穆蘅秋坐在正中,陆汐月站在娘亲的身旁。众弟子左右依次排开,林逸之也乖乖的站在段朗坤的身后。众弟子正中放着一张楠木八仙桌,上面搁着香炉。
过了片刻,陆无羁缓缓的冲曾锐金道:“开始吧。”
曾锐金忙冲师尊行了一礼,将香炉旁的檀香点着,恭恭敬敬的递给师尊。
但见陆无羁神情肃然,双目有神,拿过檀香,朝东方最高的一座如剑一般的山峰拜了三百道:“离忧教诸位先师在上,上古仙隐神剑在前!我离忧教莫忧峰第四代首座陆无羁焚香祷告。今日,我莫忧峰再添一名新弟子,望仙隐神剑护佑,诸位先师有灵,助我莫忧峰弟子早日得证大道,助我离忧教道统万年。”
言罢,回头道:“老五,你上前来。”
林逸之正自纳闷,仙隐神剑?仙隐剑是个什么东西?好像很神圣的样子,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呢?
陆无羁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不由得哼了一声。心中觉得这林逸之更是一个不可塑造的庸才了。
曾锐金连忙冲林逸之道:“小师弟,师尊叫你呢!”
林逸之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老五是在叫自己的。
林逸之连忙跑上前去,曾锐金将一碗茶递给他道:“小师弟,跪下敬师尊。”
林逸之闻听,规规矩矩的跪在陆无羁近前,双手将茶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道:“师尊在上,新近不肖弟子林逸之,敬师尊。”
陆无羁这才勉强哼了一声,单手接过茶,只抿了一下,便道:“起来吧,别在这里碍眼。”
林逸之心里一哆嗦,头不由的低的更低了,心中暗想,这师尊终究是不喜欢我的。
林逸之缓缓站起来,退在段朗坤之后。
陆无羁这才说道:“锐金,老五刚进我莫忧峰,什么都还不会,这门规戒律还有离忧无极道的前三重功法都由你教给他吧,要多多督促与他知道么?为师会隔断时间考量他的功法进度,如若不好,你当重罚。”
曾锐金一咧嘴心道:“这师尊岂不是要把我罚死,你是知道这个小师弟在天资上根本就不行,还要赖我。”但不敢违抗,只得正色道:“锐金遵命,必不辱师命。”
陆无羁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曾锐金又道:“师尊,小师弟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没学,那每日的功课就不必了吧,或者减半吧。”
陆无羁脸色一肃,道:“不行,和你们一样,每天三块天冥石,从莫忧峰顶搬回问道堂,再从问道堂搬回去。一个都不能少!”话音斩钉截铁。
曾锐金一颤又道:“那师尊,每日挑水、劈柴、打扫庭院还有做饭这些事情,就……”
陆无羁截过话道:“照做!”
曾锐金还想说些什么,见师尊一脸阴沉,便不敢再说了。陆无羁想了一会儿道:“也罢,老五年纪小,做饭怕是不成,老四,你就和他一起吧,待他熟练了,再定。”
段朗坤连忙点头称是。
陆无羁脸色又是一肃,忽然朗声道:“你们都知道,离剑川试炼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了,往日里我常叫你们刻苦修炼,结果可好,到现在为止,只有老大、老二练到金丹境了,你们呢?”
他这一句问的萧罡炎、孙朗坤面色皆是一红。
陆无羁有点发怒道:“上一次十年期的剑川试炼,我们莫忧峰的弟子可是全员出动,结果呢?刚进剑川还没半个时辰全部淘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我都替你们丢人!这次你们要早作准备,平日我教中事务繁忙,便由你们师娘督促你们练习,另外,以后晚上二更之后才能就寝。”
那陆汐月突然嘻嘻一笑道:“那爹爹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晚啊。”
陆无羁脸色一沉道:“你也一样,别看你已经驱物期第五重了,但是时间紧迫,十年后你没有金丹期的修为,就别想去剑川试炼。”
陆汐月把嘴一撅道:“不去就不去,我才不稀罕。”
陆无羁没有理她,又道:“老五,你也抓紧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凝气期。”说罢似有深意的看了林逸之一眼,心说,就凭他的资质,怕是每个三五十年的光景,就别想筑基了。
可是林逸之却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是这样的想法,只觉得师尊突然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以为这是师尊对自己的鼓励,心下诚惶诚恐又十分感激。连忙道:“是师尊,弟子一定好好努力。”
入夜。
莫忧峰的夜或许是整个离忧山最静的夜晚了,今天难得一个晴朗的夜晚,天空无云,洁白的月光洒在莫忧峰的庭院里,院外那一排幽深的银杏树更是显得素雅寂静。
众位弟子都已睡去。只是还有一间屋子里隐隐有着灯光晃动。那间屋子便是林逸之的了。
林逸之没有睡觉,他正盘膝坐在床上,眼前放的是大师兄曾锐金给他的离忧无极道前三重的功法。林逸之粗略的翻了翻,发现这前三重的功法就有六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主要是凝气期的所有真气法门,而后一个阶段便是筑基期的法门了。看来这离忧无极道前三重的法诀就已经够他练上好一阵子了。
林逸之吧这法诀放在了一边,又从床下拿出他藏好的小木箱,取出那本他父亲给他留下的殷厉宗真气法诀,然后开始了修炼。
按照殷厉宗的法诀修炼了不长的时间,那股熟悉的冰凉的又清澈的感觉游遍了全身,林逸之发觉他只是吸收了一点点的天地之气,只运行了半个小周天,便觉的体内真气四溢,饱满充盈,这种冰凉凉的感觉,让他的神识更加的清明起来,他似乎觉得窗外的虫鸣之声更加的清晰了。
不过才刚刚四晚的时间,变化就如此之大,林逸之有些欣喜,他连忙停止了修炼,停止了好久还发觉那真气依旧在全身游走,好久才被丹田吸收,然后消失不见。
然后他很有信心的拿起《离忧无极道》,按照书上第一页的功法开始沟通天地之气,很顺利,不一会儿,便有一股细微的天地之气被林逸之引入体内,然后与自身的真气结合,接下来便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将这本元真气压入丹田,然后依靠丹田贮存,这样日积月累便可达到筑基期,筑基大圆满后便可破基化丹,这才算正式踏入修真一途的金丹期。
可是当林逸之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将这真气压入丹田后,顷刻之间这股真气竟然如自动消失了一般,什么都没有了,丹田之内空空荡荡的。
这是怎么回事?林逸之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离忧无极道》第一重第一页的记载,他整个炼气的方法没有错误,可是真气怎么凭空消失了?林逸之又重新试了一遍,结果仍是一样。
一直到林逸之试到第一百多遍,才发现丹田之内有了那么一点如有若无的真气被储存了进去,真气流淌,竟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暖的感觉。
忽然林逸之脸色大变,然后将这法诀一扔,蓦的跳下床去,状如疯癫的踱着步子,脑子里确如翻江倒海一般变化不停。
不对!不对!错了!全错了!殷厉宗之法是吸纳真气,然后散遍自己的七经八脉,而且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可是这离忧无极道却是要将天地之气和自身真气相容为本元真气,然后在丹田内储存,而且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这两种功法都是真气法诀,为什么会完全相反呢?为什么自己修炼殷厉宗真气之法,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而离忧无极道却只有可怜的一丝?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林逸之想的蒙头转向也没有想出此间原由,索性将两种法诀全部扔在床下,蒙起被子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