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金枪班教师徐宁囚衣麻鞋,戴着长枷镣铐一步一挨走在发配路上,脑子里一片茫然,今日发生的一切恍若噩梦里,根本听不到押解公人的催促呵斥声,直到被公人用水火棍捅打吃痛始才清醒点。
一同被押解的徐宁伴当张五看到押解公人恶意折辱徐宁,怒喝道:“你等休得放肆猖狂,当爷爷枷了就奈何不得你们这些腌臜东西?惹得爷爷性起,一发收拾了,砸了这枷锁逍遥自在去。”
四个解差听得这话,其中一个冷笑间抡棍恶狠狠砸向张五顶门,口中喝骂道:“沦落贼配军还当自己是金枪班大爷?叫你知道厉害。”
张五冷笑一声,后仰托长枷迎上。
水火棍砸中长枷,震得那解差手麻,胸口再吃张五一记枷撞,倒退几步仰天跌倒,捂胸口痛得直叫唤,一时起不得身。
另三个解差大怒,一齐抡棍扑上,却被长枷挡住攻击,身上被张五甩舞的铁链连连抽中,痛得倒吸凉气,这才知道厉害,怕了,只敢持棍围着转圈,口中喝骂威胁:“你这杀才莫不是想造反?”
今非昔比,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这次糊涂中招侥幸没被断为死刑,徐宁怕张五再惹事获罪,那时只怕掉了脑袋,连忙劝解道:“兄弟不要发作了。他们也是公事在身。”
张五点头:“听哥哥的。”
又向解差瞪眼喝道:“再敢放刁相逼,休怪爷手狠。”
四个解差相互使个眼神,就坡下驴,没再动手,只呵斥催促:“眼见秋霜日重,路却有三四千里,俺们吃苦着急,也是为你们好。不然到得北方,冬降冰天雪地,路途艰难不说。寒风吃冻也不是受的。”
心里则冷笑:且让你们得意。到时自有人收拾你们性命。俺们却不用吃那罪受,只管用那赏钱快活。
徐宁不知内中险恶,强笑应声:“差官说的是。”
继续上路,脑海不由自主又回想今日恶梦。
守卫皇宫的禁军有五千四百多人。但专门负责镇殿护驾的金枪班不过二百人,分为四班,由四位班直长带领,徐宁是班直长之一,更是金枪班教师。官职不是太高,仅为大使臣,但若放出去,怎么也得是统管一州兵马的统制或都监。地位前途不可谓不重要远大。
然祸从天降,一切骤变。
今日,那位和皇帝交情不一般的王驸马,通常称为小王太尉的,入宫和皇帝闲聊,却看中殿中摆设的一古瓶。
当年,赵佶还是和皇位毫无关系的寻常王爷。端王,和小王太尉就是交好的纨绔损友,互通有无耍得快活。
御极天下后,赵佶自觉是个重情义的,对其自然恩厚,岂会在乎个摆设瓶子,当即赏了。
御赐之物,轻慢不得。
禁军统领应小王太尉要求,命徐宁带两伴当负责运送保护至府。
结果一路小心翼翼,到了交差。打开匣子,瓶子却是碎了。
损坏御赐之物,至少是对君上轻慢之罪,轻则发配三千里。重则杀头。这下惊得徐宁目瞪口呆浑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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