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逃走,生辰纲追不回来。济郓两府都急了。
倒没怀疑内鬼。
当然更不是本官无能,是敌人太狡猾。严令查找线索。
就不信一村那么多人可以一天间消失的毫无踪迹。
梁山泊近处是水涝或石茬子地,不利耕种生存,成片荒野树林。只石碣村等打鱼小村庄,还被梁山以招工悄悄移民,特意清空了方便行事。新来流民立即接到梁山,集中转走。如今泊边只剩下石碣村。
欧鹏马麟一伙大部都分散由小队长带着潜回梁山。初黑时分,路上即使有人看到押大车经过,也没人会在意。
听说如今那横海魔王所部海盗猖獗强大,无法可治,沧赵海运货船人手货物折损得所剩无几,加上当朝权贵,比如一个叫杨戬的老太监眼红嫉恨,为敲诈勒索暗中阻挠破坏,沧赵生意遭到重创,工厂大量倒闭,实力大不如前,产量大降,这两年已无力海运到江南,只壮胆走北方海路转到梁山散货。另一部分货物改走拥挤不堪的运河或陆路。
于是天南海北很多商贾到梁山争货。来取货的商家多了。梁山周围四家巨大的酒店常常客满。谁会想到车中拉的是昏迷的东溪村人。
衙役被上官驱使得四处跑,大热天狗一样张嘴直喘,到处细查下,终于有点眉目,有人看到晁盖一伙带大包小包似是去了石碣村方向。
惊喜交集,苦难到头了,赶紧到石碣村查访。
村民说是一伙有钱人突然来了,以高价买走了俺们的船进了水泊。
进水泊是借水路逃走?还是去了梁山?
衙役吃惊霸气的沧赵可能牵扯上通匪,但这种麻烦自有上官去顶,不干俺小卒卒屁事,赶紧回报清楚等着看热闹有机会得些便宜就得。
那村民斜眼看探子兴奋离去,不屑暗笑:“哪还有石碣村民?都在新世界享福呢。这里二十几户都是梁山人,平时打打鱼种种菜丰富梁山菜篮子,并监控四周招走流民。晁盖那伙过来租船去梁山。俺们故意以天黑不愿意,逼得他们不得不买船。这样俺们公子爷就有了堵嘴的说法。任你们这些杀才再阴损也折腾不出花来。”
两州得报,顿时谨慎。
事实证明,哪怕你是当朝宰相之一。斗沧赵也必定落得灰头土脸。
据说那家人浩然之气冲空,气运太旺。谁招惹,谁倒霉。
昔日执宰之一王黼去年贬出京城,结果在上任地方途中全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是万头岭一带山贼抢劫,把王家满门杀个干净。有人却神神秘秘说是沧赵伺机报复所为。
明眼人知道后者纯属扯蛋,士人楷模文成侯岂会破坏官场底线。必是有人故意造谣中伤沧赵。
但这事也再次说明,结仇沧赵的可怕下场。
这家人邪门。仁慈宽宏,不与仇家多计较,可仇家仍难逃倒霉。
两州赶紧先安排查访梁山泊通向各处的河流,有没有人看到男女老少数百人乘小渔船经过。
晁盖夜里走的。
谁大晚上站河边喂毒蛇蚊子?
当然没人看到。
而且官府说的情况不对。晁盖一伙没老少、女,一水青壮爷们。
两州一看,晁盖没顺河逃走,那只剩下一种情况。
藏匿梁山。
哎呀。这就不好办了。
这事弄不好可别是未来宰相和现任老不死宰相在斗法。
一般人劫生辰纲是死罪。真要是沧赵指使干的,就能是掌握贪脏枉法证据的正大之举,揭此一点,拿住梁中书七寸,进而翻蔡京老底。
赵公廉可是实力派宠臣,连眼皮子朝天的内相梁师成都敬攀着,又内有宿太尉等一帮正直重臣和以已贵为四品要员的权邦彦及众多追随未来宰相的年轻骨干官员呼应,外更有强援,枢密使童贯,据说还有西军领袖种家。和文成侯共谋收复燕云誓言,都给沧赵面子,赵公廉朝野党羽已成,绝对有资格斗老得随时会咽气的老蔡。
至于他是想以此逼老蔡妥协什么。还是扫清老蔡同党,壮大自己一派的势力,为下一步回朝上位扫清道路,这就不得而知了。
两州长太聪明,浮想联翩,自动脑补了许多。深为忌惮其中暗藏的政治风险。
老蔡势大,老辣。
文成侯是异类,平民崛起,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二十多岁就是四品诸侯,集英殿学士,侯爵,尤以爵位可贵,按大宋祖制,非官功不得封爵。文官,你就是贵为一品太师也未必能封爵。更可怕的是,看这趋势,赵公廉三十岁就可能回朝成为执宰之一。
如此年轻强大潜力股,根子不硬的官员,谁会瞎得无故去树敌?
不帮老蔡,眼前要倒霉。
不帮文成侯眼前和未来都要倒霉。只怕子孙都没翻身之日。
两州长这个为难啊。
这些年,他们和双方都保持尊重和关系,位子坐得稳当舒服。谁知竟出了这晦气事。
就在这时,新知州和兵马都监接管了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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