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打断弟兄们的惊讶,“听我说完。咱们带这四万弟兄离开大名府境区,先摆脱有战斗力的北京部,避开更难惹的沧州,向东或向南一路抢一路走。
咱们是大名府最后一股大势力。他们散开,既没胆子也没能力冲出周围州府的搜捕,离了咱们又没地可再投再退了,想活命的只能跟着,四面皆敌之下,不肯出力也得出力,不团结也得团结,有间细也拖出来了。如此一来,咱们人多的优势就显出来,任何一州一府兵马也挡不住。等狗官们请了圣旨汇集各州府大军围剿,咱们早走远了,又飘忽不定,去向不明,官兵很难困住咱们。”
“好法子,虽然冒险又辛苦,搞好了却是能挣出活路。”
“也能淘汰渣滓练出精兵。”
“生死与共,也团结了。”
纷纷赞同。
问题是不能总飘着。
虎要打盹,人有疲惫厌烦时。居无定所,茫无目的,始终处在危险之中,精神紧绷,人心里没招没捞,看不到出路希望,再加上寒风雨雪难熬,肉体抗得住,精神也承受不了,队伍早晚会自己垮掉。
赵富一摊手:“是啊。难下决心就在这。选哪做最终落脚点呢?”
向西不能去。
那有大宋强军环绕,闹不翻大宋,早晚是个死,也贫瘠,沿途缺乏可抢的大户。
北方不行。
赢州是帅司所在地,布有重兵,驻军是真正边军,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都比大名府兵更厉害,打辽寇不行,对付自己人指定骁勇。
沧州?
赵公廉回了老家,把那治理得象铁桶,又富裕。
虽地处边境,平时也几乎可以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宋北方人把那当希望之地,梦想之地。西边贫瘠之地的穷人但凡有勇气的,脑子活泛能走得开的,不知跑去多少找活干,赚好钱。
梁中书肯定想当宰相,肯定嫉恨肯定能当宰相的对手赵公廉。大名府对人口流动控制得不是一般得严,不让沧州得好扬名成为重镇。不然本地也不会出来这么多山贼。破产没活路了,跑沧州就得。山东和沧州接壤处的保甲制度也极严,否则那里州县的人借近便早跑光大半了。
也怪了,甭管你哪人,去了沧州安居或务业,人就变了。那的人心那叫个齐,百姓眼睛那个亮啊,逃犯歹徒间细,去一个逮一个,而且他们敢打敢战,一呼百应,一说收拾坏人,就象过年发钱一样兴高采烈蜂拥而上,争着追杀拿捕。
嚣张狂妄的辽军铁骑这几年都不太敢去了。叫花子山贼步兵去?
呵呵。
况且那实在没有象样的大山,别说落脚,就是躲避也难。
还能有实力冲破边军层层拦截一直杀到辽境去?
去了能得好?
咱是贼也不投敌当赵侯爷骂的汉奸。这点觉悟是有的。
嘿,大宋有能力,也正努力带百姓过好日子的好官大概就剩赵侯爷一个了。咱虽是贼,却是被逼得,良心未泯的贼,还是别去给人家添麻烦了。
向南出了山东,必定被京畿重兵拦截灭掉。
算来算去只能在山东打转。
可好山都被占了吧?
部下有这么多兵,是不是去吞并一处?
四个人都皱眉思索。
王飞豹一拍脑门,突然道:“唉,干嘛老盯着大宋啊。我想起来了。有个新来的汉子拉闲话时说,他一亲戚是海上跑船的好手,不幸遇到风暴,原以为这下死定了,谁知却因祸得福,飘到一岛上当了首领,后来来信说原来海外有上万海岛。尤其是南边,岛上粮食一年三熟,多得吃不完,不收掉地里,不用种自己再长。大宋皇帝才能享受到的美味稀奇果子,那随便吃也吃不完。没冬天,有个遮羞布就能活得很好。”
赵富皱眉道:“咱们虽是贼,可也不能跟李横那魔鬼吃人。”
王飞豹看三兄弟都不乐意,嘿一声:“怪俺嘴笨没说明白。那有上万海岛啊。李横哪占得过来?咱们要是有了船,凭这么多人手,还不能收拾了哪个大岛上的野人,建个逍遥独立王国?”
这一下,眼睛都亮了。
造反是无奈之举,为的却是活个自在逍遥。
反正大宋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也难以立足,不如索性冲到海外过个痛快,也象李横那样抢掠大宋人口,有实力了,继续享受海外王国也好,再杀回大宋也罢,进退自如,整盘棋都活了,怎么做全在自己心意。
只是南边去不了,北边船太少,沧赵被李横祸害的,海船现在都没几条了,理想美好,船不好搞。
去哪夺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