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边。
辽军被偷袭小队以手弩的连续射击优势打得措手不及,几眨眼间就栽下马二三十个。
在远超时代的先进技术形成的强劲机械力下,这种管射的小弩箭射程不及强弓长箭射得远,却在有效射程内穿透力很强,不是辽军落后的钢铁技术制造的铁甲能挡得住的,又没有突出的箭头,三棱形,放血却快,入体好拔除,伤口却难自愈。
燕王府卫队精锐到底不凡,骤然遇袭,车队东侧的幸存者稍一惊慌就很快镇定下来,象主将莫离横野一样,第一时间俯身避箭摘骑盾,握武器,护着要害,只用腿控马迅速转头向山坡冲锋。
这片山坡的大部分地区坡度真心不怎么陡峭,以燕王府卫队所骑高头大马快马很容易冲上来。
只是战马由慢步,调头,想冲山坡快速跑起来需要时间和距离,在冰雪地上想突然发力快奔也格外艰难,在这个短暂的空档,车队东侧的辽军继续遭到迅猛射杀。
骑盾能挡正面要害,却护不得左右。而段景柱这些人却是深通守赵家庄城门过道那套居高临下交叉射击的手段。我无法射杀正面的敌人,却可以配合默契地调转弩口斜杀旁边的。
两肋和侧脑遭到弩箭穿透,一样是个死,至少是重伤。
手弩有准星方便瞄准,细小没有羽翎的箭体受风力影响也小,在短距离内比弓箭更容易掌握射击精度准确度。段景柱、徐谨这些人又都是惯用这种手弩的高手,攻击目标相对狭窄的辽军两肋和侧脑照样犀利,都不稀得射大腿。
如此几乎箭箭要命。
偷袭小队人数虽少,却合理有效分散埋伏,攻击控制范围涵盖了车辆东侧整个的敌人队伍。
如此情况下,东侧辽军无人能逃过射击覆盖。
在密集的惨叫和扑通扑通不断的落马声中,这边的辽军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遭遇的对手具有连续发射弩箭的可怕武器。这和传闻的海盗军配备的手弩威力似乎一样啊?
难道说这伙胆大包天的强盗是暗藏燕京附近的海盗军奸细?
他们通过某种渠道提前知道了消息,特意埋伏此处阻挠破坏押运任务,是想抢走这批大杀器神臂弩?还是想毁掉这批对海盗军有极度威胁的远程武器?
这要命的当口不容人多想。
不少辽军一看自己两侧是漏洞。一个人怎么也无法逃避弩箭打击,有的策马想三骑凑一块,意图联手以骑盾布成三面防御,合力冲上山坡消灭这伙该死的偷袭者。冲锋阵式变成急忙转马相互靠拢,盾牌也随之移动护住对向山坡的肋部,可身体却露出胸口要害,更利于对手进行斜击,又是死伤一片。
这法不行。
其他人看出来了。骑在马上,目标高大,更有利于山坡上的人射击。
死神追逐下,他们不及多想,仓皇滚鞍下马,蹲身缩头,靠马身掩护一面,趁着山坡上果然射击稍一停顿,有腿脚快的连忙就近三三移到一起,三面盾牌拼一起终于成功挡住三面攻击。
只是。身为燕王府卫队,穿的铁甲都不是偷工减料货,比寻常铁甲格外沉重,怎么也有个六七十斤,这还是单甲的重量,要是身着双甲,一个人根本上不了马,重甲束缚在身,倒下想自己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本是用于骑马冲杀防伤害的有利装备。可一到了地上就成了沉重负担甚至拖累。
这样的铁甲在身,弯腰下蹲都是极费劲的活。
要不将领们参见上官时总是说‘末将甲胄在身,请恕不能全礼’。
冬天铁甲里面穿得又多,燕王府卫队待遇高。每个人都有毛皮大氅,这玩艺包在身上确实暖和,但分量也不轻。
这一切导致不少骑兵滚下马后行动艰难缓慢,不及凑成三人行,又被射杀一地。
剩下的三人行辽军费劲地弯腰屈腿以便能让并不大的骑盾能挡护腿部,保护到全身。保持如此姿势吃力地一齐向山坡移动,身体这个难受哇,心里这个委屈窝囊啊,都没法提了。
堂堂大辽勇士,金贵的燕王亲卫,几时落得如此狼狈不堪?几时沦陷过如此完全被动挨打的地步?
这伙凶徒太狂妄阴险了,太欺负人了,等爷爷上了山坡,定将你们这区区几人剁得粉碎。三人行们无不咬牙切齿发着狠。
事实上正是因为他们自觉金贵,因而都把自己当个重要人物,无形中就不肯轻易牺牲,一有危险首先想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而不是不惜代价一拼,只为胜利。
若是他们当时不顾一切,数十人一起拼死策马冲向山坡,途中会死不少人,但以人数优势,短短三十多米距离,骑马总能迅速冲上去破坏掉埋伏,然后发挥最擅长的骑战优势,在平缓山丘上纵情纵马追杀。他们却没能坚持这么做。
这也从侧面证明昔日虎狼一样可横行天下的辽军雄师如今确实已经失去了当年的血勇强悍。
当然,莫离横野当先战死。
后队押阵辽将在车队东侧的这位也被王念经在偷袭第一时间内优先射死。东队辽军无人指挥约束,导致人心分散,怕死等私心杂念横生,大多不肯舍命向前,组织反击进攻混乱无章法而不利,这也是落得眼下被动痛苦局面的主要原因。
敌人有了应对方法。段景柱等不能有效射杀坡下敌人,干脆先不管他们乌龟般爬坡,转而射击车队西侧的敌人。
话说万俟大年。
他只有二十支箭,射得快,又能一弓群发,在赵岳冲出去后几转眼间就射光了手头的箭。
没了箭就没了攻击力。这边的敌人,剩下的都三人行向山坡扑击,再难再慢也早晚能杀上来一些。车队西侧的敌人绝大多数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在队尾辽将的严厉喝斥指挥下,开始由最初的惊慌向山坡胡乱开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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