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教众一想是这么个理,都精神起来,在九神带领下纷纷大吼:“不怕。”
吕师囊是摩尼教核心骨干,长期搞愚民信教入教,很会蛊惑人心,见蛊惑起了大作用,又仿佛神魂入体般精神抖擞地大吼:“对的,我们摩教人谁也不怕。”
“这次咱们败在大意上,那么咱们再打回去扳回面子,要详细侦察目标,精心策划,重新潜入辽国把想要的一切再抢来,并且再不会大意失策,再不会丢掉胜利果实。”
“吼,吼,吼……”
教众们有节奏地吼着,又纷纷叫嚣:“打回去。抢它娘的一切。狠狠教训辽狗……”
“对啦。我们要让契丹人知道咱们摩教的厉害。”
“厉害,厉害,厉害……”
教众狂热地吼叫着,一个个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如鬼魂附体疯魔了一般全身都是勇气。
部下的斗志和士气起来了,吕师囊暗暗得意,和九神带着教众又北穿横山潜向燕山府。
这一次,他们不再对清州对面的辽区抢掠。
那里已经抢掠过了,已经惊动辽军和迁来的部落贵族引起搜查戒备,难以下手。
他们向西转进,摸向大宋信安军和清州军交界的对面,目标盯在涿州以东的地区,打算摸准抢掠对象,突袭狠狠干上一票,然后熟门熟路地偷越辽国边关,经两国空白区仍然从清州回国。
尽管沧北四军州在军事上都属于文成侯管,也都施行了边关开放的通商和马政政策,但久在辽国弄马弄钱财的吕师囊和江南九神知道,只有文成侯直管的清州边军才能真正做到不刁难克扣马贩子用命换来的成果。
蓟州和信安军两州的主管官员和将领虽然也极力整顿官场和军队,却仍然无法完全避免边军尤其是官府官吏变相敲诈勒索。这两地的边军若是看到他们抢有大笔钱财,难免会生起贪婪之心,使出什么手段弄死他们也未必不可能。
沧赵十几年经营树立起来的良好品德和信义,别说是大宋人,就是敌对的辽国也信服。
吕师囊更相信文成侯的操守,绝不肯拿自己和部下的性命去赌信安军的节操。
他宁愿绕远一点仍走清州,也不会打劫后就近从信安军防区退入国内。
派精干人员潜入辽国摸察后得知,这里果然比清州对面的辽区对马贼的防备松懈些,可仍然不好下手。遭贬迁来的契丹贵族们居住的小城堡每到夜晚就灯火通明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在这种情况下,夜袭,也和强攻城池没有差别,牺牲大是必然,弄不好就是攻城久不下耽误太多时间,被闻讯赶来的辽军包围,导致全军覆没。
抢不了有钱有势的,去抢其他对象又太没油水,不值得冒险和辛苦。
怎么办?
吕师囊又急又大恨,在反复掂量摸到的情报后,突然心生一计。
麻痹的,辽军不是牛哄哄觉得我宋人怕他们畏他们如虎吗?
老子这次就利用你们这种优越心理,和你们在横山堵截袭击我们一样,同样打你们个麻痹大意措手不及,这样优良的战马武器,甚至是钱财就都有了,成功后再这么这么这么办。
江南九神一听计划,纷纷拍案叫绝,一个个叫嚣着:“谁说咱们摩教怕辽军?嗯?”
“咱们就打辽军,杀得他们屁滚尿流死伤满地,让天下人都见识见识咱们摩教的勇气和实力,让宋人都知道知道咱们江南人的优秀,意识到摩教才是汉人的希望和值得投靠的依赖。”
和部下两千多教众一说,部下都如打了鸡血般嗷嗷叫着狠狠杀辽军狠狠干/他娘的。
那就干。
这是处离南边关上百里的军事小镇,驻扎着辽军一个千人队骑兵。
因为宋辽和平百年,宋军从不敢入辽境半步,嚣张的马贼也绝不敢来侵犯军镇以及这附近的部落与村庄,这里又远离边关,镇守军镇的辽军日子过得自然宽松舒服,长久松懈惯了。
是夜,星光暗淡,月光如水,春风和煦。
多么美好的夜晚!适合喝酒烧烤娱乐休息,也适合大部队夜袭。
军镇不高的城墙上虽然设有数处岗哨,值勤人数也有上百,但这会儿不是偷懒睡了,就是缩墙堡中烤着火抱枪打磕睡。
没人认真值勤,没人认为会有人敢来偷袭他们强大的大辽国军队,都习惯了平安无事。
但就是有一群疯狂的摩教人员今夜把他们当成了可口的肥肉,死死盯上了他们,为吞噬他们事先精心策划好了一切。
二更时分,万籁俱寂。
月光下突然现出一簇簇黑影,从四面八方悄悄摸到了军镇城墙下,随即分出一些人抛出绳索钩住墙垛,如猿猴般迅速攀上了低矮的城墙,扑向一处处岗哨,把正好梦夜游的哨兵干净利落地收拾了,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城墙,悄悄转到城门处,小心翼翼挪开顶门杠,拿掉巨大的门栓,缓缓打开了城门。
门外的摩教众悄悄涌入城门,在江南九神统领下借月光照路扑向镇中军营。
当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时,军镇中的一千驻军已经近半被宰杀在睡梦中,死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
摩教教众从这里重新装备补充了不少武器,恢复了不少战斗力,更重要的是恢复了信心。
寂静的黑夜中,凄厉的叫声格外响亮渗人。剩下的辽军大多被惨叫惊醒,居然有不少的还以为是军中哪个缺德货梦游中又喊出吓人的声音。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第一次时甚至引得炸营,后来一二再有,大家就麻木了,老兵更是早就习惯了。
居然不当回事。
深更半夜的扰人好梦,真是该死的胆小鬼蠢猪。明天让老子查知是谁,定要揍得他饭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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