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原始森林愚昧凶残无情的女真蛮子窝中生存的,见多了野兽血腥和死亡。对她来说,除了害怕没吃的,被抛弃,其它的都不可怕。
她还太小,对死亡没有深刻认知。或许,她也不怕一下死掉,只要死得不饥饿难受不痛苦。
两车老小女人对危险的淡定自如,却成了两年轻强盗判断的依据。
此际被擒,他们冷静下来,断定在这里出现的队伍必是沧赵家的,不会有错。
别的官宦家,女人没有这份血性,卫队没有这份自信勇悍。
使枪的年轻强盗望着两年长些的道:“二位哥哥是蜀中人,离沧州太远,虽来到北方立寨,却时间太短,对沧赵家族了解太少,心有疑虑不足为奇。小弟能断定不会错。”
两年长的强盗听了这话,也明白年轻兄弟的顾虑和心思,重重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两位兄弟不象自己亲人都死了个干净潜逃到北方,寄一丝希望想保命保家人,可以理解。
事已至此,不信不屈又有何用?
闭眼任其道明真实姓名来历和落草经过……
原来,年长二人一个叫吉安,本是成都府的副总捕头;一个叫吴得真,是下面一个县的弓马都头。
庞大的大宋官僚队伍群体日趋糜烂,但其中仍不乏真信守孔孟所宣扬的节义的官员。
前成都府的老知府就是这么个能在滚滚浊流中保持气节操守的好官。
有这么一位清正廉洁的顶头上司在,下面的官僚也不敢太肆意胡为。有良心的官也有立足之地。年纪并不太大的吉安凭操守担当和武艺,很得老知府信任重用。
但,老知府到底抗不住整体腐烂垮压下来的大势,年纪也老了,被告老还乡去了。
新上任的知府朱胜非却是因官职低而排在北宋六贼外的无耻奸贼之一。
新官上任自是要用自己人把控局势,方便耍权捞钱送礼。
象吉安这样的讲操守,极熟悉当地官民情况,在百姓中有威望,又不肯屈身积极投靠配合的不识趣的有威胁却好拿捏的武夫,自然成为眼中钉,最先受到排挤陷害。
吉安转眼被挂起来,成了有名无实的副总捕头。
上官一动心思,自有眼力劲足的下官赶紧大力相助,坚决拥护领导,要彻底踩死吉安。
恰好这时,前任老知府在返乡途中遭遇被他罢官的仇家劫杀,却被刚好经过那里的弓马都头吴得真撞到,一番厮杀救下了老知府满门。
老知府讲气节,也有些必然的儒腐,但到底久经官场,见识老辣,当时对吴得真说,你也有难了。要么杀了老夫一家,顺从新形势,要么弃官带家人赶紧离开本地,如此才可保性命。
吴得真虽颇有勇力,破案抓捕歹徒是好手,却没老知府的见识,不杀老知府,也没听老知府的劝告,告别后回到县城继续当他的都头。
老知府一家警惕地化妆潜走了,不知所踪。
不久,吴得真就被扣了个通匪的罪名,家中‘被搜出证据’,满门多在搜捕中以和贼共同拒捕的名义直接被官兵杀掉。剩下的老弱家人被投入大牢相继害死。
吴得真自己却是得到好心的捕快暗中示警,当时还不信县官敢如此栽脏枉法,惊觉来拿捕他的人扑来才仓皇逃走,凭本事和对当地的熟悉奋力杀了出来。
和他职业相同,爱好志向相似,交厚的吉安随即也成了通匪的,和吴得真成了同案犯,满门遭殃。幸好本人机警勇武,又得化妆混入成都城的吴得真相助,一起逃走。
至此,蜀中官员争相拍最高领导朱胜非的马屁,都想弄死吉安、吴得真这两个捕头小人物,立功入上官的眼。
二人含冤自无处可诉,由拿捕歹徒的红色正面人物转眼成了黑/道大恶人,到处被本是黑的却因披着官衣就能光明正大以红面人物行使国家公权的恶徒以朝廷王法通缉。
他们一时难适应角色的急剧转变,又遭到以前追拿得罪过的歹徒的追杀,东躲西藏好不愤怒仓皇。
好在那时正赶上蔡京搞移民填充沿海政策,二人就化作流民混在其中,逃出蜀中,本想上京申冤,但一路上看到的难民惨状和兵匪贪官刁吏暴民的情景,让二人彻底清醒了脑子。
大宋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官家身体力行讲究爱民的大宋了,确实是已经彻底腐烂了。
蜀中若不是有老知府勉力支撑政治清明这几年,早陷入不堪,但也只是维持了官场的表面正气。歹毒贪婪的新官一上任,蜀中诸多官员就露出了隐藏的暴民真面目,迫不及待伸出黑手。
回头再看,自己盲目信任朝廷正道犹盛,屑小难掩青天,是多么悲凉可笑。
自己无识,不听劝告,落难不冤。
冤的是无辜受难横死的满门老小。
正道不通,深仇大恨不得报。
狗官们不是栽脏老子通匪吗?
老子就落草当真匪,专杀贪官污吏害人恶霸富绅。
蜀中进出一条路,通缉画像到处是,黑白两道的仇家又太多,风口浪尖上想再逆难民潮返回在蜀中设寨报仇,一时是难以安全潜回并寻个山头站稳脚跟。
二人无处可去,盲目流浪着,最终到了河北西路河间府附近,被一个叫冷宁、一个叫牛庚的莽撞山贼首领带人拦路抢劫,争斗一场,都他娘的是苦大仇深不得志的汉子,不打不成交,索性入了伙,也算有了个安身立命之地,由此以黑/道做红面事,求助落难百姓,壮大队伍,想方设法狠杀狠抢那些道貌岸然的虚假红面官吏,刀砍诡诈伪君子,快意恩仇,日子倒也快活。
与他们的遭遇相比,两年轻的强盗首领就更冤枉了,完全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跪在赵岳马侧的汉子正是水浒中衬托战场英雄本领高强的典型龙套角色,身形修长些的叫黄钺,使枪;相对粗壮些的叫金鼎,使大刀。(未完待续。)